听到这句话之前,杨天义还是一脸惺忪的模样。
半夜里从皇宫回来,他便钻进自己的房间倒头大睡。谁知,这才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儿,便被几个贝勒府的亲兵从床上揪起,却是只告诉他莽古尔泰有请,便将茫然无措的他塞进了一顶小轿之中,在团员们惊诧不已的注视下,摇摇摆摆地直奔亲王府而来。
而这一路之上,却是又把他给颠了个迷迷糊糊。
可是,听到这句话之后,杨天义顿时被吓得悚然惊醒。
“报名?报什么名?”他其实已是猜到了答案,却依然难以置信地追问了一句。
“你说报什么名?”莽古尔泰满脸得意地笑了笑,却是好整以暇地说道:“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还是高兴得已经乐晕了?”
“你是说,比武招亲?”杨天义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你都知道了,还要明知故问!”莽古尔泰瞪了他一眼道。
“可是,我不是蒙古人啊!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弄虚作假,万一露馅儿了可怎么办?”
“错!你当然是蒙古人!”莽古尔泰又是一阵惬意的大笑,便从桌上拿起一张表格,递给了杨天义:“杂耍团上上下下一二十人,谁敢说你不是跟他们是一起的?我看哪,你就是当局者迷!”
杨天义带着一脸惊讶与顿悟的表情,接过那张报名表去看时,却见上面姓名一栏填的是“博尔古德”,而籍贯一栏写的正是“科尔沁”。
“啊?这么说,我还真成了——”杨天义似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这笑容看上去却又无比怪异。
“放心吧,只要我不说,还有谁知道你不是?”
杨天义指着表中的那个姓名,又问道:“你还知道这个名字?”
莽古尔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却是并不回答。
杨天义很快便回想起来,这个名字,还是在路上遇到巡逻兵盘查时,乌力吉亲口帮自己取的。只不过,自己还从未用过而已。
而那队巡逻兵,莽古尔泰亦曾亲口承认过,正是由他所派去的。
“难得你记性这么好,连我都快忘记了。”杨天义苦笑着说道。
“这倒无关紧要,只要你别说你不愿意就行了!”
不愿意?
废话,我当然不愿意了!
自己一个当姐夫的,要参加比武去娶小姨子?
这叫什么破事儿啊?
可是,又有谁知道琪琪就是朱琪?
又有谁知道大明公主就是她以往的工作经历?
事到如今,连自己也要跟着装糊涂?
慢着!我想明白了!
昨晚与乌力吉的那番谈话,定是被哈图温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莽古尔泰,而自己当时那些故作“正常人”的反应,也定是被莽古尔泰误会了自己的本意。
乱了,全乱套了!
说心里话,别说是个公主,就算是西宫娘娘,咱也没兴趣!
嗯?布布?怎么忽然想到她了?
自己乱七八糟地在想些什么啊?
杨天义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似是想要将那张美丽睿智的脸庞从脑海中摇了出去。
只不过,事与愿违的是,他摇得越厉害,那张脸却是越快地铺满了整个“海面”。
而更加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身处在皇宫之中的布布,口中也正在谈论着有关朱琪比武招亲之事。
昨晚,她是奉了皇太极之令去试探朱琪的反应的,此时趁皇太极刚刚退朝,便赶忙前来将朱琪的话跟他转述了一遍。
哪知,皇太极听后,便立刻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骂道:“荒谬!简直是荒谬!她一向都不懂事,可你呢?你怎么也跟她一起胡闹?”
布布丝毫不见慌乱,便风轻云淡地说道:“汗王,臣妾倒是觉得,她的想法还是有些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皇太极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布布的话,便怒不可遏地说道:“什么叫只拜堂不洞房?别说她还是个和硕公主,就算是他们汉人,也没这种混账规矩!”
“汗王息怒,其实臣妾的意思是,干脆连堂都不要拜!”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在诏谕中已是讲得清清楚楚,难道你要我在天下人面前自食其言不成?”
“汗王莫急,且听臣妾把话说完,您再下决定不迟。”布布温语宽慰着,便在皇太极默许的眼神下,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臣妾是想,既然琪琪对此事反应如此激烈,您若只是一味强求于她,只怕到时弄得大家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