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看过我的脚,怎知道它们像玉石一样细滑?”郑夫人粲然一笑,便道:“得了吧,都是习武之人,何必那般文绉绉的?你直接说不欢迎我不就行了。”
杨天义对郑夫人的话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免疫力,便也“嘿嘿”一笑,道:“小婿哪敢?小婿只是纳闷,您总不会是想我才来的吧?”
郑夫人便是一阵花枝乱颤的娇笑,却又非常赞赏地说道:“嗯,很好嘛,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你对****已可以应付自如,这我也就放心了。”
杨天义顿时又是一阵暴寒。
敢情,这又是她的一项测试?
可是,让丈母娘来做“****”女婿的试验,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算了,对待非常之人,莫要以常理度之了,那就随便她胡闹得了。
“今儿个天可真冷啊。要不,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好啊。”郑夫人眼波流转,便笑颜妩媚,语气严厉地说道:“我来问你,这大过年的,你为何不让紫星回来?把她一人孤零零地留在城外,你当真如此狠心?莫非是,你对她竟然变了心不成?”
面对郑夫人连珠炮般的质问,杨天义丝毫也不慌乱,便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岳母大人言重了。我是特意把她留在军营的,有她在那儿坐镇,我这才能放心不是?更何况,她还身负招募遴选亲兵士兵之重任。您想想看,像这样的事,我不正该交给至亲至信之人吗?”
“算你有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过门?”
“只要两个人相亲相爱,亲密无间,有没有那道程序又有何妨?”
“好一个亲密无间!”郑夫人柳眉一竖,便低声喝问道:“我再问你,当初在太原时,我临走前交代她的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让她跟我永不分离?”杨天义假装糊涂道。
“你少给我装蒜!”郑夫人毫不理会杨天义话中的讥讽之意,便冷冷一笑道:“我不管你们有多亲密,我那件事办不好,你就别怪我大过年的给你找不痛快!她在军营又能怎么样?我照样一句话就让她跟我回去!永不分离?我让你们也永远别想有再见之期!”
杨天义虎躯猛地一震。
他死死地瞪着郑夫人,双目中渐渐弥漫出愤恨所凝聚的冷峻与森寒。郑夫人却也毫不示弱,便同样怒目相向,两眼中也熊熊喷射出愤怒所点燃的炽烈与火焰。
一位是以前最冷酷的冷血杀手,一位是曾经最辣手的朱雀掌门,两个前世今生最顶尖的同行,正如同冰川遇上了火山,便在这咫尺当面,开始了一场独辟蹊径的巅峰对决!
这场决斗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双方都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这场决斗又是那么必然,虽然双方都不知道最终会怎样结束。
事实上,杨天义对这次较量期待已久,只是他更加清楚,两人之间绝无真刀真枪过招的机会了——撇开彼此的身份不谈,只以当时紫星要遭受黄井毒手的生死之际,郑夫人也仅仅是用一块树皮来暂时化解危机来看,杨天义便已明白:她,今生再不可能与人动手。
既然如此,那些无法通过道理而只能诉诸武力来解决的问题,便唯有用眼下的这种方式来付诸实施了。
不过话说回来,杀手之间用眼神交锋,也未必就不能代表一切。
甚至有许多用言语无法表达的含义,却可以在眼神中表露无遗。
从杨天义的眼神中,郑夫人便读出了许多内容:他那不为人知的过往,和他那无可屈服的顽强。
而在郑夫人的眼神深处,杨天义却只发觉到一种东西,那就是——爱!
这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
其中有一部分,应该是对紫星和玉泉的关爱,但另外一部分,杨天义却只能模模糊糊地辨识出,而无法真真切切地领悟到。
然而,两人却都已明白,为了彼此所爱的人,对方都可以做出不顾一切的事。
至此,这场比试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至于结果嘛,反而就没那么重要了。
对视了近一盏茶的工夫,杨天义忽然一声仰天长笑,然后便风轻云淡地说道:“您来的还真是时候!这件事,我跟紫星恰好刚刚办妥!”
说着,他便一指不远处几名垂手恭立的亲兵,一脸轻松地说道:“您看,他们,还有府中其他的亲兵,就是紫星答应您的那件事!而且,我向您保证,他们全都是紫星亲手训练出来的!”
郑夫人回头打量了一会儿,脸上并无半点怀疑之色,却是追问道:“这我看得出来。那,一共有多少人?”
“大概有一百人左右吧。这还得等她最后决定。”
“呵呵,人倒是不少了。”郑夫人也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便道:“不过,既然她那么忙,这入门测试嘛,最好还是由我来代劳。你现在就把他们全都召集来吧!”
“什么?现在?”
杨天义对郑夫人的雷厉风行颇有些哭笑不得,便道:“这会儿怕是不合适吧?明儿个就是年三十了,大家都忙着四脚朝天,再说,还有一半的人在外办事还没回来。要不,还是等过完年再说吧?”
“那也行!反正你们也跑不了!”
不知为何,郑夫人的态度忽然转变了许多,对杨天义的提议竟是没有反对。她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又补充道:“那就等过完十五吧。你这里地方宽敞,回头我就搬过来住上几天,顺便好好调教调教他们!你有没有糊弄我,到时我一试便知!”
“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就算有天大的——”
“行啦,废话少说!我先走了!”郑夫人不等杨天义把话说完,便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啊?您这就走啊?您不——”杨天义一句留客的话说到嘴边,却又念及郑夫人的脾性,便改口道:“等我给您叫顶轿子来?”
“算了吧!连顿饭也舍不得请,真是小气巴拉!”郑夫人脚下生风,一边说着,一边已是走远了。留下杨天义站在原地,张大着嘴巴,涨红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与委屈。
目送着郑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重廊叠户之外,杨天义慢慢缓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便要转身回屋。
便在此时,一名亲兵却又疾步上前,单膝跪地道:“大人,有一位陌生人已在外面等候多时,说有重大机密要面陈大人。请大人示下,您见是不见?”
什么?陌生人?
又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