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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城门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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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沐玉答道,“二哥你睡糊涂了吧?”

听听沐玉这么一说,我猛然记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来,讪讪一笑问道:“黄伯伯他们已经走了吗?”

“没有呢!”邓禹回道,“正在改换行装。”

我应了一声和他们一起进到内堂,看到正在换外装的黄翼澄和几位少年。我们都没说话,看着他们从戎装改成民装,从如英姿勃发的兵士变成如被生活琐碎小事和苦难磨尽壮志雄心的普通人民。有那么一刻,我甚至看到了这些人这样的打扮,这样的身份,就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哪怕被琐碎的事磨掉一切。他们也只想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无需为生活担心,无需为父母妻子的生命担心的普普通通的农民。

“好了!”黄翼澄看着若有所思的我说道,“雅尘,我们就先走了,你们三个一定要注意安全。”

“会的!”我答道。

“放心吧,黄伯伯,我拼了命也会护我二哥周全的!”沐玉似乎抱定了必死之心似的说道。

黄翼澄喝道:“胡话!我是要你们三个都好好的!”

听到这句话,看着黄翼澄一脸严肃的样子,沐玉佯装害怕的低下头。待听到他转过头去叮嘱邓禹要小心、不要莽撞行事时,沐玉才抬起头,看着我正在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便向我挤了挤眼、吐了吐舌头,作出一副调皮的样子,嘻嘻笑了起来。

在邓禹将那几个装药丸和药液的木制瓶子交给他后,黄翼澄率领着那十数人护着刘秀出城了。他们出城很是顺利,没有遭到过分的阻拦,只是例行公事似的被盘问了一下,便被放行了。沐玉回来把看到的情况简要的一说,我们登时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黄翼澄走后,公孙靖也走了。走时只说一句话,仍是那句“这支毛笔希望你正确的运用。希望它不是在你能用的时候用,而是在你该用的时候用!切记,切记!”

我虽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该用,但既然师父如此说,就一定会有这么一个时间和机会,便郑重地点点头回道:“公孙叔叔若有时间见到我师父,请告诉他,让他老人家放心,我听他的话,绝不乱用此笔。”

公孙靖得到我这句回话,笑呵呵的背着药箱子走了。当然,在他走之前,留给了这家医馆的主人一本医学笔记。然后,我们受到了主人的盛情款待。

时间在此时,过的有些快。在一次毫无目的旅行过程中,我曾听一位经历世事,即将步入死亡殿堂的老人说过一句话。他说,对于每一个即将面临死亡的人,时间都过得非常快。旅行中听来的那些饱含生命哲理,却又浅显粗简的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顿然领悟。比如诗词,比如谜语。那些自己曾经苦苦咀嚼品味而未得真意的话语,在某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却恰到好处的场合忽然领悟,继而抚掌大笑。记得自己当初读那句“莫放春秋佳日去,最难风雨故人来”。少时总也不懂,总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春秋佳日,故人来访,品一杯茶,弹一支曲,填一首词,该是多好?时来时往,转眼又经数年,朋友各散四方,聚少离多,虚增年岁的同时,对这句话又多了一层见解,“莫放春秋节日去”道出多少虚度和不珍惜的后悔?“最难风雨故人来”指出多少少不更事的蹉跎和故人离散的心痛和怀念?再后来,世事沧桑,万丈红尘历遍,当我也成为一个垂垂耄耋的老人之时,却发现这句话再平常不过,再旷达不过。

今天,这个场合,我又想起那位老人说的话,想到了死亡。在半夜闯监牢都没有想到的死亡,如今竟在平平淡淡的饭桌上想了起来。真是好笑。

午时依时而来,顺着它的主人设定好的步伐从容不迫的走来。不管不同的人们面对不同的事产生的不同错觉,它都按着设定好的脚步和轨迹来到了。

“仲华,挟持着王琦,咱们闯一闯城门!”我向邓禹道。

邓禹应了一声“好”,便将铜剑横搁在王琦的脖颈上,推搡了他一下吼道:“走!”

王琦甚至有些心甘情愿的跟我们一块儿走到城门前。守城门的士兵一看到我们挟持着县令长王琦到来,在县尉曾铭的指令下迅速将城门关闭。

“围起来!”曾铭命令道。

城墙下看守城门的士兵一接到命令,“哗啦”一声便要将我们围起来。邓禹最是沉不住气,看着围过来的士兵开口骂了一句“不开眼的狗兵仔,老子杀了你们”,接着将王琦往沐玉那边一推,对沐玉说道:“看好他!”便提了铜剑直奔向那群士兵。

那些士兵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恶狠狠地冲向他们,不自禁的将手中的长戟齐齐指向邓禹。邓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青铜剑在手,只管对着刺向他的长戟格挡,挥砍。左右腾挪,上下弹跃,青铜剑影随人影上下左右,来来回回的砍杀。这几个士兵哪遇到过这等身手的敌人?作为县尉曾铭的手下,平日里干的都是一些维持一县治安的活计,欺负的都是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哪打过什么仗?哪见过真正沙场敌人?故而,不出半刻钟,这些人都被邓禹夺了手中的长戟,身上或轻或重的受了些皮外伤。

曾铭看到邓禹如此凶猛,顷刻之间便打倒了十几人,心中恼怒,顺手从旁边以为士兵手里要来一张弓。上箭,拉弦,弯弓一气呵成,“嗖”的一声,箭离弦颤,那只羽箭直直飞向邓禹。邓禹闻得风声,身子一转,青铜剑向背后一挥,“咔嚓”一声,箭断为二。箭羽坠落在地,箭头却钻进了躺在地上的一名士兵腿中。那士兵吃痛,“哇”的一声哭叫起来。邓禹刚刚立住,曾铭的第二支箭又至。邓禹如前法而挡。曾铭眼见邓禹一次次将自己射向他的箭阻挡开去,心中甚是恼怒,大喊道:“弓箭手准备!”站在城墙上的弓箭手一听命令,立时弯弓搭箭。

“瞄准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给我把他射成刺猬!”

未等我们对邓禹做个提醒,一瞬间便百箭齐发。邓禹挥剑格挡,却终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顷刻便挨了一箭。好在射在无关性命的部位。我见此景,立时破尘剑一挥,闯入乱箭之中。剑舞成一个屏风,并着邓禹,一同阻挡来势甚急的箭。

“曾铭,你给老子住手!”被沐玉推进乱箭之中,挨了一箭的王琦痛声高喊。

曾铭听到王琦的一声喊叫对众人喊道:“住手!”箭雨骤停!

“把城门打开放我们出城!”我向曾铭喊道。

曾铭看了看被沐玉挟持着的王琦,又看了看受了伤的邓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对城门下受伤的士兵喊道:“开城门!”

“慢着!”站在曾铭右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喊道。

“封大人何故阻我?”

“曾县尉,放跑了私闯牢狱的人你我可都担待不起啊?”那被曾铭唤作封大人的人若有深意的说道。

此人名唤封吉,海曲县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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