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雅凤从17楼搬到了18楼,她的办公室在方俊办公室外间,每天上班方俊都要从她办公室走过,她的办公室挺宽,原来是方伟雄的助理用,后来助理到别的城市当总经理去了,所以,办公室就空着。
兰雅凤把自己的私人用品和公司文件放进抽屉里,抽屉里残留着原助理的痕迹,有烟头、电动剃须刀、时尚杂志……兰雅凤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扔进垃圾桶。她有洁癖,绝对不能容忍这些东西放在抽屉里。
她清理了半个小时之后,才清理完,她坐下望着四面的墙壁,暗自欣喜:终于坐上这个梦寐以求的位子了,天天可以看到心中的白马王子,感觉太美妙了,狂喜?幸福?甜蜜?颤栗?她无法形容。
“方总,早上好!”兰雅凤看见方俊从外面走进来,赶紧站起来,昂首挺胸地微笑着问候。
“你好,兰助理,以后不用这样礼貌,我讨厌这些俗礼。”方俊向她点点头,走进办公室,她的眼光黏住方俊的背影,直到他把门关上之后,她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
兰雅凤坐下后,不知干什么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她总想为方俊做点什么,对,去问问方俊需要什么吧,也许能博得他的好感。兰雅凤站起来,走到他的门前,用手指轻轻叩响大门。
“请进。”
兰雅凤推开门,看见方俊坐在大班椅上看文件,她走近他问:“方总,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我刚来上班,不知具体要做什么。”
“没什么要帮忙,有的话我会摁铃叫你。”
“好的,您喜欢喝茶,还是咖啡?我帮你泡好吗?”
“我喜欢咖啡,我自己来泡吧。”方俊拿起桌子的咖啡杯,站起来,准备去泡咖啡。
“不行,这种小事怎么能让您做呢?”她从方俊手上抢过杯子,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罐雀巢咖啡,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咖啡罐,舀出一勺咖啡,她看到没有咖啡伴侣,便问:“方俊,咖啡要加伴侣吗?”
“不用,我喜欢原汁原味的苦咖啡。”
“嗯,我也喜欢喝苦咖啡。”她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旁边,打开热水阀,把咖啡冲好,放到他的桌子:“方总,请您乘热喝,凉了就不香了。”因为屋里空调开在23度,容易使咖啡变凉。
“谢谢你!”说罢,方俊低头看文件去了。兰雅凤走出来,把门轻轻带上。她坐下后,想起有一种可以保持水温的电热杯垫,于是,打开淘宝网,搜索“电热杯垫”结果有600多种,她花了200元买一个,准备送给方俊。
第三天,兰雅凤收到了网店快递来的电热杯垫,她拿着杯垫走进方俊的办公室,方俊正在电话里和一个女人说话,语气亲呢暧昧,对方应该是罗萍,兰雅凤心被针剌了一下。
方俊看见兰雅凤进来,以为她有事找他,便挂断电话,问:“兰助理,你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您爱喝咖啡,我怕咖啡凉了,对您的肠胃不好,就买了一个电热杯垫给您。”她边说边打开包装,把杯垫拿出来,把插头插进插座,电热杯垫很快就热了,她把已经泡好的咖啡放在杯垫上保温。
“谢谢你,你真的细心,知道吗?因为那天你为我擦拭椅子上的灰尘,我才决定调用你当我助理。”
“谢谢方总提携,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细心。至于杯垫嘛,只是小事一桩,没什么好谢的,您的健康就是我们员工的福气。”
“多少钱,我给你吧。”方俊被她的体贴入微感动了。他早就知道有这种电热杯垫,一直想买一个,但事务繁忙,他没把心思放在这些小事上,没想到兰雅凤似乎能先知先觉,为他买到了。
“几十元而已,别那么俗了,算我孝敬您的。”
“亲兄弟,明算账,还是把钱给你吧。”
“方总,您是不是太小气了,这点小钱您也念念不忘?大不了您以后请我吃自助餐吧。”
“好好好,一定会的。”
兰雅凤笑着点点头出去了。
下班后,方俊走出电子大厦,去停车场取车,把车开入主道,向郊外开去,早上罗萍打电话给他,叫他去她家,要他和她父母商议结婚的事,方俊和罗萍订婚已经4年,应该结束这场爱情长跑,今年方俊已经29岁,也应该谈婚论嫁了。
方俊的车一上道之后,兰雅凤便拦下一辆的士,坐在副驾位上,年近五旬的司机问:“美女,去哪里呢?”
“跟着前面那辆奥迪Q7走。”兰雅凤掏出墨镜和太阳帽戴上,把帽子压得很低,她担心方俊从后视镜中看到她。
“美女,你是在跟踪你老公吗?你老公一定很有钱,是要担心他被别的狐狸精抢走,时代变了,现在的女孩都喜欢黄世仁。”
“黄世仁?他是谁啊?”
“电影《白毛女》中喜欢白毛女的地主啊,你没有看过吗?”
“没看过。不过,我不是跟踪老公。”她装作很神秘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个警花,在追踪坏人吧?”
兰雅凤不理他,只顾盯着方俊的车,给司机的感觉她默认是警察,车子紧开慢开,来到了东郊,方俊的车开进了一栋豪华的别墅,看门人和方俊很熟,一看到他的车,马上把电动门打开让他进去。
兰雅凤看见方俊进去后,想下车去问看门人那是谁的别墅,但又觉得不妥,便问司机:“师傅,你知道这是谁的家吗?”
“这你都不知道啊?这是南方制药公司罗总经理的家。”
“谢谢你!请载我回到刚才上车的地方。”
“不用谢,协助警方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回到电子大厦楼下,兰雅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她一时说不清楚,好像觉得方俊与她渐行渐远……她站在彩霞满天的天空底下,浑身发热,汗流浃背,几乎把她的内衣都湿透了,她漠然地往宿舍方向走去,双腿是麻木的,脚步沉重得像拴上铅球,在路上她遇到同事向她打招呼,她漠然地点点头,同事觉得她有点怪,在公司里,她一向用灿烂的微笑与同事相处。
回到宿舍,她躺在床上安慰自己:也许太爱方俊了,才会有这种不祥的预感,如果今天不去跟踪他,这种预感绝对不可能有,对,是这样的,因为她看见方俊去和罗萍幽会,才产生了这些不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