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旧事再难以忘记,就算已覆水难收,我却还是想拼尽余力护他安好。我也不明,究竟要到何时才能释怀忘却,心中残留的一丝希望,久久无法磨灭,是恨,是爱,我也不得而知。
天气愈发的冷了,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裹得严严实实,莞辰在宫人的簇拥下朝乾政殿走去,阴霾的空中偶尔有几只鸟儿掠过,冷风吹起他的长袍,袍角翩扬,他皱眉望天,那阴沉天色,好似就与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那夜那么冷,她神色悲伤的坐在地上,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衫,瘦弱身躯在清冷的夜里,显得如此的单薄,纤纤细腰,不盈一握,摊开的裙摆,帖服于冰冷的石板,似若那白雪簇梅,凛然绽放于他的眼前。
他只是轻轻揽住了她的背脊,她微微抬眸,眼中满是晶莹泪水,任是哭成了泪人却也如此动人。这宫里的女子哪个见着他不是笑脸相迎,献媚讨好,变着法子的想借他攀上高位,可她却实诚的很,不掺一点虚假,她哭起来的样子,与其说让他惊艳,倒不如说让他心痛。
他宠她,宠到被她的情绪动作所牵扯。方才走时,他本想再抱抱她,可是那从心底涌出的怒意,却让他不得不找借口离开。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情,她都假装没有看到,却偏偏将那与她毫无可能的人,记得十分清楚,他不知自己还能宽容到何时,强装大度不在意到何时,他只愿她的眸中,能早些映入他的脸,如此足矣。
莞辰一行人刚穿过庭华门,恰巧此时,正欲前往流音阁听戏的慧妃一行人从这里经过,一干宫嫔本想上前向莞辰问安,却被慧妃一手挡在身后。
“慧妃娘娘,您这是何意,咱们姐妹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着龙颜了,娘娘您为何要出手阻拦?”钱嫔率先沉不住气的质问道,眸中隐现不悦。
慧妃斜眼睨了睨钱嫔,随即收回手,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儿,轻声说道:“莫非钱嫔你没瞧见,皇上方才是从哪里出来的吗?那个方向可是琼妃的华熠宫。”
“听闻那琼妃无故染病,已经卧床不起好些日子了,依嫔妾之见,想必是那琼妃有意如此,目的就是想独占皇宠,还请慧妃娘娘想想办法,长此下去,万一那琼妃怀有帝裔,母凭子贵,那咱们这些久不承恩的嫔妃就更无活路可寻了。”一位身穿蓝色衣裳的女子,一脸担心的看着慧妃说道,言辞恳切慌张。
淑妃闻言,上前随声附和道:“李美人说的有理,姐姐您确实得想个法子压压琼妃的气焰了,眼下后宫之中,就属慧妃姐姐您位份最高,若连您都不肯为众姐妹出头,那咱们这后宫就可真是琼妃独大了,可万万不能让她骑在咱们头上!”
慧妃又何尝不想打压恩宠正盛的琼妃,可是苦于没有办法,她也无可奈何啊。打从这琼妃进宫以来,莞辰便没有再踏入她的居所一步,也未曾唤她侍寝,连她这往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慧妃都受此待遇,其他人便更不用提。
她一定要出这口恶气才行!若让琼妃一人专宠,她早已觊觎已久的后位也将化作泡影,她决不允许自己计划已久的事情出现差错,至于琼妃,说到底不过是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而已,想跟她这位列四妃的慧妃斗,她琼妃还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