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元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道:“都不是,您还是别多问了,奴才引您进去吧,皇上还等着您议事呢。”
“诶?”羽侍郎朝后一缩,退过门槛,一脸讶异的对禄元道:“前日那赌局,羽某不过才赢了禄公公几十两银子而已,公公你岂能这般公报私仇,你这侍奉皇上许久的老人儿都不敢入殿,怎能让羽某此等才出仕途之人进去送死?”
才出仕途?
禄元甚是鄙夷的瞥了羽侍郎一眼,他可是贴身伺候皇上衣食起居之人,又怎会不了解与圣上关系颇近之人有哪几位。
换做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可他羽侍郎与圣上的交情摆在那里,他禄元又不是傻子,那君臣之间的关系他随驾多年岂会不明,偏就没遇到过羽侍郎此种没大没小,且不惧生死之人。
“哎呀,我说羽侍郎您就别闹了,赶紧进去吧,全当奴才求您了还不成吗?”
羽侍郎惑人眼眸,直勾勾的瞧了禄元半晌才缓缓道:“要羽某进去也可以,不过公公上次趁羽某酒醉,从我手中赢走密藏好酒......”
“羽侍郎您就别啰嗦了,待圣上消了气,奴才晚些时候派人送回您府里还不成。”
羽侍郎听此朝着禄元展颜笑道:“就这么说定了。”话音刚落,便迈步直朝殿门而去。
禄元瞧着那哼着小曲颇为惬意自在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首,此人若较起真来,恐比圣上还要可怕几分。
这厢刚推开门,便有一方砚台冲他砸过来,脚下步子一移,身子向后一仰灵巧的躲过,让那厚重的砚台扑了个空。
他就知道那禄元哄着自己进殿没好事,果不其然,这刚进门便被老狐狸用那么厚的砚台招呼,若是方才真砸中他的脑袋,他怕是就性命堪忧了。
抄着东西就砸,这老狐狸还真狠。
他俯身拾起地上的砚台,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放在案上,“皇上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要不要微臣知会禄公公一声,吩咐下人沏杯泻火茶给您?”
“怎么是你?”莞辰眉心紧蹙,沉声问道。
来人唇角一扬,似笑非笑的反问:“不然皇上想砸谁?禄公公吗?”
莞辰闻言,白了面前之人一眼,低叹了口气,原本阴暗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似是那胸间怒气已有消解,抬手揉着隐痛的额角,声色疲惫的说:“吩咐你做的事,办的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
“那帮老臣成日只知道花天酒地,还未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倒是有一条线索,叫人颇为在意。”
“能让凌歌你在意之事,想必定不是什么无关痛痒的小事儿。”莞辰凤眸半眯,神色微变,静待眼前男子道出下文。
羽凌歌敛眸轻笑,顺手拉过把椅子掀袍坐下,除去面上不羁掩饰,瘦削修长的手指轻击坐椅扶手,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笑意,眸中阴诡暴露无疑,“知我者,非君莫属。”
莞辰闻此,撂下手中朱笔,旋唇一笑,面上阴霾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