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摇曳,烛光昏暗,众妃一连站了几个时辰早已支撑不住,就连先前跳脚闹腾的李美人也倚柱打起了瞌睡。
慧妃这一宫之主尚在昏迷,她们自然不敢擅自入座,不过我就不同了,我与慧妃素来互不待见早已人尽皆知,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做作的遵守她宫礼节,苦了自己呢?
“启禀琼妃娘娘,慧妃娘娘已无大碍,只需好生静养几日便会痊愈,只是这......”
我闻言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漠声问道:“这什么?太医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又没外人。”我勾了勾唇,笑意盎然,眸光随意一扫,将殿中众人鄙夷之色尽收眼底。
“慧妃娘娘所中之毒份量虽不多,但这毒却来得蹊跷,太医院中并无此药,微臣斗胆,劳烦琼妃娘娘转告慧妃娘娘一句,注意饮食,仔细留意出入宫门之人,以防歹人故技重施。”
太医一字一顿的说着,看起来温和可亲,却不是等闲之辈,李氏门下果然是人才辈出呢。
我将茶水放回案上,蹙眉看向太医,故作紧张的问:“太医此话的意思,莫不是怀疑对慧妃娘娘投毒之人,与那日害本宫失子之人是同一个人?”
“也并非不可能。”
太医点了点头,继而弓腰拱手,“且不说慧妃娘娘误服之药太医院上月便已用尽,再者那药毒性较大,为安全起见臣等往往避用此类有毒之药,况且那药并非只能服用之物,还可用来杀虫除蛆,所以微臣大胆猜测,下毒之人极有可能是那至今还未落网的歹人。”
我听此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素手紧攥,满面愤色,太医见此也不再多言,写下药方后便跪安退殿,殿中人等听闻太医方才那席话,顿时睡意全无,面面相觑,均是惶恐慌乱之色。
陆嫔趁此靠近我侧,拍了拍我的肩膀,眼带关切,我深吸了口气,抑住胸间愤怒,举目远眺门外太医所消失的方向。
那太医很是面生,莫非是太医院中新来不久之人?
不会不会,若是如此,理应不该由他诊脉才是,那人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出头,初入太医院的新人又怎会刚到宫中就为人所用,这里面分明有所猫腻。
出了宁和宫后,我与陆嫔一道而走,抬首望着空中那朦胧弯月,只觉心里闷的很,陆嫔似是看出我心情欠佳,故而便幽幽叹道:
“你大可不必将那太医之言放在心上,那人分明就是李家安插进来的探子,我觉得他是故意说出那番话来扰你心神,毕竟慧妃大权刚撤,后宫又无人掌事,李家自然是怕六宫之权落于你手,这才来此一招乱你阵脚。”
“这点我也明白,可是你不觉得藏于咱们身边的眼线越来越多了吗?今日之事必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然你我又岂会无故背上投毒之名,我觉得那慧妃根本就没有中毒,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目的是想让你我身败名裂。”
我皱紧了眉头,若有所思的道,眸中尽是不甘愤色。
陆嫔抿了抿唇,随即冷笑出声:“你又不是没瞧见李美人那气冲冲的样子,我与李美人好歹也曾是一条船上的人,共事许久,又怎会瞧不出她的真情假意,慧妃那边由我来探,这几日你且待在宫中休息吧,天寿节将至宫内忙得一塌糊涂,我怕慧妃若真是在装病,定是在密谋些什么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来也是,那便劳你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