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没伤着吧,都怪姐姐我急着想一睹妹妹舞姿,姐姐在此给妹妹你赔不是了。”李妃从座上起身,自罚一杯,美目含笑,满是歉意。
我回她一笑,福身淡道:“娘娘客气了,该是臣妾向您道歉才是,娘娘明明是让臣妾跳宁美人那桃花姬,可臣妾却以剑作舞,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李妃眼角一抽,将怨气隐于眼底,强装大度,“无妨,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妹妹适才之舞虽未舞完,却已让人深陷其中,不知那舞叫什么?”
“回娘娘的话,此舞为图穷匕见,只可惜宫中并无软剑,臣妾又不精武艺,不然适才那舞臣妾会舞得更加惟妙惟肖。”我低目回道,余光却在暗暗观察身侧诸位使臣脸上的神色。
我的话如此直白,这殿中人一个比一个精明,怎会不明白我话中所指为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更何况是当下边陲烽烟四起之刻。
若方才是莞辰接话,我恐怕还不敢如此放肆,可偏偏是元国出面调解,我登时有了勇气道出此言,君裕泽的身份旁人不知,可这宫里唯有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尚不明白莞辰将此人留在宫里是想与其商量什么,不论此人与莞辰是否同一阵线,有利用价值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琼妃娘娘此话在理,那舞的名字便更是秒了。”君裕泽击掌大笑,我闻声一凛,抬眸看向他,只见他眉梢轻挑,唇角含笑,眸中尽是赞赏。
各国使臣面面相觑,沉寂了片刻,继而一个个强颜欢笑的附和赞叹。
“退下!”莞辰冷声喝道,我面色一变,维喏应声,将头埋地低低的步步后退。
君裕泽蹙眉不解,仰首问道:“楚君这是何意?”
“琼妃入宫不足一年,不识宫中礼数,让诸位见笑了,朕自罚三杯以表歉意,还望诸位海涵。”莞辰举杯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君裕泽薄唇一勾,似是参透了其中玄机,随即举杯与莞辰相对,饮下杯中物,在座众人见状也逐一端杯。
看着他们面上怪异的神色,我在心中冷笑不止,明明是一步险棋,且伴随着杀机,稍有不慎便会惹怒各国来者,引起外邦不满,使楚嘉腹背受敌,可若不挑明他们便会变本加厉,这一次是边境犯乱,下一次便是兵临城下。
从进殿起,君裕泽的视线便一刻不移我身,自那日龙霄殿后,我与他此番还是第二次见面,虽不知他此举是何用意,可李妃那般咄咄逼人让我无路可退,这才硬着头皮上台作舞,君裕泽帮腔实属意料之外,既然他给了我台阶下,不用岂不枉费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这殿中使臣各怀鬼胎,真心前来祝贺者恐怕没有几人,齐云与金顶便更不必说了,既然君裕泽有意帮衬,那我便顺水推舟,此刻众人心中除了气愤被我这小小女子看破心意之外,更多的是担忧吧。
这一切,还要谢谢李妃,若不是她有意为难,指使那婢女做下手脚,我又岂会兵行险著。
君裕泽心意为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国人等是何想法,君裕泽之所以会屈尊降贵秘密来访,必然是有重要事宜相商,并且还极具诱惑,不然莞辰怎会准允其住在龙霄殿,且严密封锁消息,更将宫门死守不准透漏一点风声。
想必李妃是现在才知晓其特殊身份,不然先前也不会在与他人交谈时,用余光轻扫君裕泽,暗暗打量,可惜为时已晚,明日使臣便会返国,等她将莞辰与元国使臣早已会面的消息告知她父亲时,莞辰的大事已成。
本是一无意中所布赌局,却不想君裕泽会如此帮助,难道他与莞辰所谈要事已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