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暗,阴沉沉地。
万玉德站在门口亲自迎我,拱手一福:“贵妃娘娘请。”
摒退闲杂宫人只携浮苹,随万玉德前往审讯室,刚走近就闻凄然惊叫,光是听着便已让人毛骨悚然。
推开门,满室飘散着血腥气,每朝前迈出一步,那惨叫的声源也就越发清晰。
渐行渐深,血腥味也愈发的浓郁。
叫声逐渐虚弱下来,监刑公公走近探了探那人鼻尖,猛一甩袖回了座。
扬扬手示意掌刑人停下,提壶斟了杯茶,冷哼道:“都睁大眼看清楚了,若是谁再嘴硬着不肯招认,这便是下场!”
只见木板上趴着的方才还嘶声叫唤的人,此刻已没了生息,湿漉漉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脸色苍白,嘴角溢血,身后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鲜血染红了单薄的衫子,沿着身躯的弧线顺着木板的边缘蜿蜒流下,一滴一滴,晕散在潮湿的地面,叫人不忍直视。
“不说不要紧,咱们慎刑司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总会有办法让你们开口的。”
站在刑架旁嬷嬷说着,从架上取下一条长鞭,狞笑着招手,紧接着宫人便将木板上的尸身抬了下去,从观刑的宫女列中又架出一位摁在木板上。
在宫女不安的抓着身下木板,满面惊恐等待着嬷嬷手中的长鞭打在皮肉上时,却听一声大嚷。
“慢着!”循声而望,从浑身战栗的宫人身后,步出一名身穿绿衣的女子,杏眼含怒:“不管怎么说我等也是侍奉圣驾的妃子,任凭是位阶不高,可若无圣上的旨意私自对我等用刑,你们也不会好过!”
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人站出来,高昂着脖颈趾高气昂,附议道:“周常在说的在理,尔等如此对待无罪嫔妃,就不怕圣上怪罪,遭受惩戒么?”
嬷嬷神色一紧,手中的鞭子松了几分,倒是那监刑公公一脸的不以为然,搁下茶盏,眼含不屑地嗤笑:“呦,诸位小主这气势真真的大,但这慎刑司不比其他地方,小主们就算是想求助于圣上,那也得看能不能走出这扇门去。”
周常在皱眉冷哼:“怎的,公公莫不是想无中生有不成?好大的胆子!”
“天子脚下岂容你等放肆!若是识相便快快放我等出去,如若不然......”未说完的话哽在了咽喉,不知怎么的就在刹那间适才还自恃高人一等的路琴,此刻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
袖中玉手慢慢握起,略抿菱唇,眸中闪过一抹暗淡:“难道你们从一开始就已经盘算好,要将我们困在这里。”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周常在不明所以,弯眉又深锁了几分:“你这是什么话,咱们的位份是不高,可也不是能随意让人轻贱了去的。”
周常在云里雾里满腹疑惑,而路琴则死咬下唇冷瞪着,不远处坐着的悠然轻笑的监刑公公。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起,在突而寂静的刑房内逐渐变得清晰。
幽暗的火光照亮窗纸上映着的轮廓,本就阴沉的天气,在加上这屋内窗纸上漆黑如鬼魅般的身影,修着空气中弥散的腥臭血气,心中没来由的泛起恐慌。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露出一张众人无比熟悉的面容,慎刑司众人颔首施礼,其余人却是僵愣原处,久久不得动弹。
抬首随意的扫了扫屋内陈设,果真是别有洞天,一室竟分为两隔。
外边是审讯室,里边是刑房,倒真有点“先礼后兵”的意思。
“难怪,原来是你,这样就说的通了!”
我回眸旋唇一笑:“路常在说什么呢,本宫听不太懂。”
视线一一扫过路琴周遭的人,直至撇见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具娇弱身躯,继而再次启唇:“来到此处竟不由令本宫想起昔年往事,当年本宫被禁慎刑司内,那段日子当真过的凄苦,未免让你等同本宫一样特意选了这里,有熟人相陪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要好。”
“你...好歹也同处一屋檐下,你怎能如此狠辣?”周常在不满怒道。
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