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萃宫内,钱嫔正翻箱倒柜的拾掇细软,只要是方便随身携带的,都被她塞进了包袱里。
虚掩地殿门被轻轻推开,她却丝毫未察,仍埋首于柜间。
我放慢了脚下步子走近,挑开红粉纱帐,悠悠地询问:“钱嫔在找什么呢,告诉本宫,本宫也帮着你一起找好不好?”
身后冷不丁响起得话语声,吓得钱嫔脸色苍白,托着包裹得手一抖,包袱内得玉器首饰撒了一地。
她侧过身,布满血丝地眼中闪过凶光,嗓音颤抖:“贵......贵妃娘娘,怎会来嫔......嫔妾这里。”
我拾起滚落在脚边的珠子,微笑:“本宫自然是来探望钱嫔你得,这云萃宫里得宫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妹妹孤单一人居住在此本宫不放心,故而便来看看。”
说着,我将指间捏起地珍珠,放在身侧得桌案上:“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当真是吓了本宫一跳,若本宫没记错钱嫔妹妹应该正处禁足期吧,既然是禁足妹妹收拾细软做什么,莫非是要离宫?”
钱嫔心里咯噔一声,皱了皱秀眉,眼底掠过一丝慌乱,接着垂下眉眼,转身便向我扑来,跪坐在我脚边,一双洁白素手死死地揪着我裙摆。
“娘娘,嫔妾不是有意要害淑妃的,是嫔妾嫉妒淑妃没错,但那也是嫔妾一时糊涂,这几日嫔妾也想清楚了,千错万错都是嫔妾错,嫔妾真的知错了,还请娘娘法外开恩,饶了嫔妾这一回。”钱嫔软声哀求道,抬首时泪眼朦胧,那模样好不可怜。
我俯下身,将裙摆从她手中抽出,轻笑道:“你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还是说,你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活命?”
钱嫔居然会屈膝跪下来求我饶命,这还真是稀奇呐。
钱嫔咬着唇,压抑着自个儿得哭腔,眸中泪光闪烁,委屈似地道:“嫔妾怎敢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嫔妾的心思不早就被您看透了。”
她的意思是说她属于前者,是真的认识到自己得错误了,并非有意示弱。
今日的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我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冷笑:“妹妹既然清楚,就凭你的那点小伎俩根本骗不过本宫,现在这又唱的是哪出?”
她会痛改前非,骗鬼去吧!
只怕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钱嫔一怔,倒也不是很惊讶,似乎早就料到,自己得苦肉计会被识破,抬手拭了拭眼角,站起来冷哼道:“娘娘果真是比嫔妾技高一筹,任嫔妾那般哀求都不为所动,当真是铁石心肠!”
我拧起眉头,笑的鄙夷:“对付你这种人,本宫要那么好的心肠做什么,本宫不傻怎会被你得三言两语打动,留下你这个祸端呢,就算你是真的悔悟,本宫也没有想过要放过你。”
“贵妃娘娘的心狠手辣,和昔日德妃真是有得一拼,或者该说娘娘的手段更为高明,不然又怎会在明知嫔妾有加害淑妃之心得前提下,继续装着糊涂任由嫔妾下手?”
钱嫔扬眉笑容森冷,眼中满是戾气:“看来嫔妾猜得不错,娘娘表面上装仁慈,其实心里根本就容不下淑妃母子,如此佛口蛇心亏得淑妃还一直以您马首是瞻,嫔妾是愚钝不该对您下手,淑妃更是蠢竟然送羊入虎口!”
“羊肉好歹还能饱腹,那你又算什么?”我好笑地看着钱嫔:“不过是只苟且偷生的蝼蚁,竟敢妄想着爬到本宫头上撒野,若不是本宫仁慈,你以为你能好端端地活到今日!?”
钱嫔眉眼一弯:“这么说来,嫔妾还得感谢娘娘您了,啧啧,贵妃娘娘您还真是不要脸呢,明明早就对嫔妾动了杀意,现在竟还惺惺作态,跟嫔妾说什么仁慈!”
“娘娘刚入宫时嫔妾是看您不顺眼,但好像也不曾对您做过什么吧,嫔妾真的不懂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使得您这般记恨嫔妾。”钱嫔摇头冷笑,眼中寒光大作:“您这幅凶狠得面貌隐藏地还真深呐,若是被皇上看到您现在的这幅样子,您说皇上心里会如何想呢?”
一定不会像往日那般宠爱吧。
心如蛇蝎般狠毒得女子,任谁瞧见都会退避三舍的,怎还能生起怜爱之心,怕是躲都来不及。
钱嫔若有所思地笑着,但她脸上得笑容却没维持多久,便僵在了那里......
一阵响亮地耳光声,惹得守在门口得宫人循声而望,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的钱嫔,眸染怒色,抬手捂上了脸颊。
“怎么,被嫔妾说中了心事不高兴,所以娘娘是恼羞成怒了吗。”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当日淑妃险些小产,皇上却未曾现身探望,要知道皇上自打听到淑妃有孕地消息后,对锦福宫可是极为看重的。”
我弯着唇角,在钱嫔恶狠狠地眸光下,好心解释道:“那是因为本宫想要除掉你,不然你以为皇上赐你新居,又重新宠爱于你,当真是应了那句一夜夫妻百日恩?”
钱嫔心中一慌,当即咬牙怒道:“你在胡说什么!皇上怎会忘记本嫔,本嫔在皇上身边侍奉得年岁可比你长!”
“是么,那本宫倒想请教一下,德淑二妃以及钱嫔你进宫的年岁相当,为何你们三人在这近十年得光景中,却从未抓住过圣心呢?皇上对后宫嫔妃的情谊,和对本宫比起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久浸深宫多年的钱嫔娘娘你,想必不会分辨不出来吧!”
我慢条斯理地说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怎么可能......你算个什么东西,皇上对你不过是图新鲜罢了,后宫里从不缺貌美新人,总有一日你也会被他遗忘脑后!”钱嫔阴着脸,愤然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