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雁明眸微红,青丝凌乱,一夜间似乎清减不少。她蛾眉半蹙,轻声问道:“那他为何迟迟不醒?”
潘巧儿微微摇首,道:“呆子哥哥昨夜倒逆真元,稍有不甚便会走火入魔。纵然不是走火入魔,也应脉象大乱,没有半月时间都难以复原。可不知为何,他脉象非但大乱,反而有条不紊,平和悠长。与长理相差甚多,巧儿便也不知他何时才会醒来。”
李雪雁听他已然无事,芳心稍安,便问道:“那李雄又是何人,昨夜他为何偷袭我们?”
潘巧儿花容一黯,道:“唉,李雄又号‘木芦真人’,是个有名的修道高手。从前与爹爹相交笃深,时常在一起论道比武。可他于修道之术,贪求上乘。不顾禁忌,更是不择手段。那年他偷偷潜入爹爹的紫光洞,妄图盗走本门重宝,‘琉璃紫光盏’。亏得先祖设下重重禁制,他取盏时触动其中一道,被爹爹发现。后来两人大战一番,李雄含恨败走,至此以后便再无来往。”
李雪雁凝眸沉思,片刻后问道:“他昨夜埋身林中,又突施袭击。莫非你三位师兄便是为他所害?”
潘巧儿秀眉紧蹙,凝神思索,少时道:“李雄虽然处事极端,可爹爹却说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李雪雁轻轻叹息:“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巧儿处世不深,不知这天下间道貌安然者,比比皆是。”潘巧儿闻言恍惚,喃喃道:“是啊,他既然能不顾与爹爹情谊偷入紫光洞,又有何事做不得!此番倒是连累姐姐与三位师兄了。”
李雪雁见她这般哀伤模样,柔声安慰道:“巧儿毋须自责,纵然今番幸免,李雄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也许还会设计更多的陷阱。”
潘巧儿明眸一红,微微颔首。
松赞干布渐渐醒来,举目望去,四野花雨纷飞,五彩斑斓。舞霭漫天弥漫,苍穹半墨半紫。繁星璀璨,银河倒悬,便有涓涓流波,淡淡化开。远远望去,海涛滚涌而来,激撞在礁石上,生起千层浪花。
光影摇曳婆娑,极远尽头,月地云阶,海天一色,当真如置仙境一般。松赞干布心中一惊,暗自赞叹。可环顾四野,却未见半点人影。他暗自思忖:自己为何会置身于此,雪雁与巧儿呢?
日暮西山,天边几道红霞如血流逝。余辉照耀,那倾城倾国的容颜晶莹剔透,宛如玉圭一般溢出流波霓光。她蛾眉半蹙,纤纤玉手轻轻抚着她怀中男子,神色间点点憔悴。
潘巧儿见她这般样子柔声道:“李姐姐,还是吃些东西吧。”
李雪雁微微摇首,道:“巧儿吃吧,姐姐吃不下。”
潘巧儿柔声道:“呆子哥哥脉象平和,已然无碍。若是他醒来见姐姐这般憔悴,定然要埋怨巧儿未将姐姐照看好。”
李雪雁微微点首,潘巧儿脆笑一声,道:“姐姐稍等片刻,巧儿去去就来。”清风习习,她鹅黄长衫猎猎如飞,蓦地流光一闪,人影消失。李雪雁微微摇首,柔声道:“呆子,雪雁是不是很没用,害你一次又一次因我受伤。”
林中传来一阵清脆笑声:“姐姐,巧儿回来啦!”李雪雁微微颔首,潘巧儿巧笑嫣然,俏立身前。她怀中堆积如山,抱着各色野果。李雪雁蛾眉半扫,纤手轻轻抓过一只通体碧绿如玉,似桃似李的果子。
她轻启樱唇,微微一咬。那果子甚是苦涩,含在嘴中只觉一股辛辣汁水喷溅而出,直呛的她喉中生火,泪流满面。李雪雁蛾眉颦蹙,苦笑道:“巧儿,这是什么果子,为何这般苦涩难咽?”
潘巧儿闻言向她手中望去,登时惊道:“哎呀,这是两仪果!”
李雪雁苦笑问道:“两仪果?”
潘巧儿雪腮顿时生起醉人红霞,她缓缓说道:“两仪果活精舒血,须得男女共用。好……好……好合籍双修……”那声音陡然低如蚊蚁。
李雪雁明眸怒睁,不禁为之气竭,这丫头采得竟是情果!片刻后,但觉喉中干渴,腑中似有熊熊烈火,肆无忌惮的燃烧。她神智渐渐恍惚,明眸秋水含烟,眉宇间媚意愈渐浓烈。那娇靥艳丽如火,不可方物。李雪雁娇躯轻颤,问道:“巧儿,该……这该如何?”
潘巧儿香腮桃红,羞声道:“只有……只有……与呆子哥哥行男女之事。。。阴阳并济,两仪调和……”李雪雁芳心如有鹿撞,一时间滚涌如沸。但听得那句男女之事,更觉芳心羞愤,娇躯酥麻,霎时间意乱情迷。
橙光鼓涌,黄影一闪,林中陡然传来一道羞涩呼声“姐姐,他日……他日若是与呆子哥哥双宿双栖可不要忘了我……我这个月下老人……”声音渐远,几如蚊蚁。
李雪雁只觉娇躯酥麻无力,胸中大火熊熊,烧得她灼热难耐,愈加急切干渴。那秋水盈盈溢出,蛾眉媚态陡生,似有万种风情。
她芳心似有小鹿猛撞,忐忑羞愤。可娇躯却是越来越不听使唤,潘巧儿躲在林中,翘首望去。又是羞愤又是好奇。
李雪雁微微抬首,明眸中似有汪汪秋水,潺潺碧波。她羞涩看着身旁挺拔的男子,芳心更是汹涌澎湃。她暗自思忖:难道今夜便要与他共游巫山,接成夫妻?
纵然平日里无数次想象被这呆子拥抱爱抚,恣意亲吻。可真正面临时,心中仍是一阵羞愤、紧张、惶恐、不安……
李雪雁微微伸出葱白玉指,轻轻扶过他的剑眉,扶过他的唇角,扶过他的胸膛。她娇躯微微颤动,缓缓倚在松赞干布身上。热气滚涌,阵阵男子气息萦绕鼻翼。她雪腮如火,秋水含波。低声喘息着,缓缓压低蜷首。那芬芳樱唇慢慢浮低,直印在另外一张唇瓣上。
耳中阵阵嘤咛,潘巧儿香腮桃红,芳心羞愤。蓦地地动山摇,天旋地转,苍穹焦雷炸裂,龙吟阵阵。
潘巧儿芳心大惊,凝眸望去。草庙中陡然升起一柱冲天紫光,紫光宛如春雷翻吐,映得四野亮如白昼。蓦地氤氲萦绕,华光万丈。再一看,李雪雁沉沉压在松赞干布身上,竟已失去知觉。
蓦地橙光爆涌,黄影轻闪,仿佛翩翩舞蝶跃飞掠过。潘巧儿娇声呼道:“李姐姐……李姐姐……”
李雪雁蛾眉半蹙,却无半点声响。
松赞干布娇媚紧锁,朗声呼道:“雪雁、巧儿……你们在哪儿?”空谷回音不绝,却无答声。松赞干布四下寻觅,身后只有缓缓流逝的纷飞花雨,淡淡漂泊的雾霭光岚。
海浪滔天拍岸,月影银波逐流。松赞干布暗自运气,但觉四野真元充沛,不断传来,可丹田如泥牛入海,却不能吸纳分毫。他心中一惊,再一运气。丹田翻涌如爆,可经脉间竟无丝毫真元游走。
松赞干布暗自思忖:周身经脉畅通无阻,为何真元凝滞不动?难道是昨夜“吞浪诀”伤了气脉?为何丹田毫无不适痛觉?
大浪滔滔,海风习习。沙滩竟也是一派万里墨紫。松赞干布半倚在浅滩上,四野花雨流岚,银波倾吐。耳畔海浪叠涌,淘声汹汹。可这般良辰美景他身旁却空荡如斯,顿觉天地寂寥,孤独苦闷。
狂飙骤起,怒浪滔天!
“噗……”万顷海水怒势压下,激起的风飙卷起无数浪花,扑腾飞溅。松赞干布胸膺憋闷,如遭万顷海水压下,一时间呼吸一窒,腑中翻江倒海一般生生绞痛。他怒声嚎啸,强忍习习怒浪忘情奏笛。
大浪滔滔不绝,滚滚翻腾。松赞干布高奏竹笛,笛音激荡,宛如天河崩泄,地动山摇。一时间海浪竟也变得势不可当,汹汹席涌。浪声穿云裂石,空谷之中但听得回音炸响,宛如焦雷轰鸣。
他青衫猎猎如飞,十指电舞怒扫。滚滚怒浪交织迸发,凌空拍来,在他身前陡然倾泄爆炸。狂飙骤起,冲天气浪如刀刃一般生生刮过。他乌发乱扬,耳畔只有猎猎卷涌的风飙浪啸。笛音回荡,他傲然伫立,任由万顷海水扑卷而来。
大浪滔滔,水花飞溅。他凝神伫立,倾听那翻涌如沸的海啸。那滚滚浪啸似有音律一般习习而过,他朗笑一声,只觉脑中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青衫猎猎,随着那滔天怒浪缓缓奏响碧竹笛。
银波袭掠,紫浪奔涌。松赞干布迎风伫立,习习的风浪卷起翻卷乌发,他十指电舞,笛声时而激昂如高山流水,飞瀑急湍;时而婉转低徊如平湖秋月,珠盘玉落。笛音不绝于缕,霎时间穿破层层怒浪直冲云霄。
“噗……噗……”
气浪如爆,紫波飞溅。他哈哈大笑,蓦地周身真元如熔岩喷薄,与洪流激生。绚光炸吐,顷刻间滚滚迸发。
李雪雁蛾眉半蹙,只觉耳中焦雷乍现,嗡嗡乱响,立时惊醒而来。四野花雨纷飞,雾霭萦绕,长空万里紫墨如玉。天河倒悬,繁星璀璨。她环顾四周,却不知身在何处,便是松赞干布与潘巧儿也不在身旁。
正这时,远远传来一阵笑声。李雪雁芳心一惊,只觉那笑声极为熟悉,当下寻去。
蓦地耳畔传来阵阵呼喊“呆子……”松赞干布如遭电芒,回首望去,却见纷飞花雨下,她嫣然伫立,那笑靥宛如六月绽放的出水芙蓉,玉洁冰清。
松赞干布心中大喜,朗啸一声立时迤俪飞去。“雪雁!”蓦地长穹光影摇曳,当下将李雪雁拦腰抱起。
“从今以后,再也不与你分开了!”松赞干布在她耳畔轻轻呢喃。李雪雁雪腮生晕,芳心一甜,当下呸道:“油嘴滑舌。”
李雪雁倚在他怀中,顿觉周身滚烫如沸,方才被压抑的烈火竟有突然熊熊燃起。她娇躯酥麻,喉中干渴,蓦地记起潘巧儿说过:“两仪果,活精舒血,须男女共用,以行合籍双修……”芳心不禁羞愤乱颤。
“抨。。。抨。。。抨。。。”那乱颤的芳心竟如那滚滚奔涌的海浪一般扑腾如沸!
松赞干布低首看去,见她雪腮生晕,秋波似水,眉宇间媚意盈盈,心中不禁一荡,当下笑道:“雪雁,你身子不舒服吗?”
李雪雁听他这般调侃自己,芳心更是羞愤。她强压周身烈火,颤声说道:“呆子,你欺负人……”
明眸有如秋池含烟,那低声喘息宛如春雷乍现,那处子芬芳萦绕鼻息久久不去。他神智恍惚,意乱情迷,望着那倾城容颜低声说道:“雪雁,我现在便要欺负你啦!”
四唇相接,他舌尖如游龙蛇走,轻启贝齿。但觉口中陡然多了一只柔软香滑的小舌,松赞干布心中一荡,暗自惊奇:平素里她最是羞愤,为何今日这般妩媚妖娆?但见她眼波如水,登时不再多想,恣意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