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很大的风。
李道宗行走在大唐皇宫之中,只觉得今夜的风很大,很冷。
虽然他已经不知多少次来到皇宫,但仍然对这个怪兽一样的宫殿感到陌生。
昨夜他亲临狄府,见了那个喜欢身着白衣的年轻人。直到现在,他仍然清楚的记得,当他说出李雪雁可能遭遇海难时,对方似乎有一刹那,停止了呼吸。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对方便先一步要去东海一行。
他看着李元芳的双眼,能从他的眼中看出坚决。而他要的,便是这种坚决。因为只有坚决的人,才会完成这项工作。因为他也在坚决的相信着,李雪雁不会因为一场小小的海难,便被老天爷收了回去。
“保重!”
这是李元芳与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身边的女子眼中充满了怨念,但当他有了决定的一刹那,仍旧无怨无悔的默默相伴。虽然他知道,这很残忍,因为李雪雁终其一生,也不会与他有什么感情交集,但他也只有如此。
踏进御书房,今夜的御书房很冷,虽然烧着炭火盆,仍旧冷的让他不舒服。
“道宗,来了!”太宗皇帝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李道宗躬身一礼,“皇上,臣弟来了!”
太宗皇帝笑了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拉着他一同坐下,“来来来,这枚龙凤云饼可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快些来尝尝!”
李道宗笑了笑,太宗皇帝当然不会只叫他来喝茶。喝茶也不就不用来书房了,所以他不急,因为火烧到眉毛,再急也毫无用处。所以他便等,因为他必须等。
茶香四溢,的确是少见的佳品。
“道宗,我听说雪雁和驸马爷去了东海?”
太宗皇帝忽然幽幽问了一句,李道宗打了个楞,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他们两个人说婚期还有三月之久,想着以后成婚,就要远走吐蕃,便决定要在大唐好好游玩一番!”
太宗皇帝笑了笑,“嗯,确实应该好好走一走,嫁到吐蕃,可不比在大唐自由!”
李道宗笑了笑,太宗皇帝没有追问,这不代表他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代表他也要等。他的态度,便决定了所有人的态度,那就是等下去。
等到李雪雁回来。
茶很香,但他的嘴却很苦,而且他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因为他要镇定,要耐心的等待。
李元芳和萧婷沉默的上了路,谁也没有说话,不是不愿,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因为李元芳又在为了另一个女子赴汤蹈火,虽然萧婷知道,若是换了自己,他也一定会如此,但心中还是颇不舒服。
毕竟两人才刚刚开始靠近!但她怎么舍得与他分离?所以只有与他东海一行,因为她曾经听人说过,大海很大,充满了危机。她担心李元芳也会像李雪雁一样,遇到海难。所以,即使遇到海难,她也要与对方在一起。
这是她的执着,也是她的执。
刀气迅疾轰落,颜泊顿觉万钧巨力压下,五脏六腑绞碎一般疼痛。松赞干布心中一震,见他将生死置之世外,也要救得大军脱离,不禁竖然起敬。
掌中碧光黯淡,刀气陡然消散。颜泊猛然回首,见他胸前血迹斑斑,面容狰狞,宛如浴血的阎罗一般森然可怖。
他双眸阴冷,看着松赞干布森然一字一句说道:“一刀之恩,永世不忘!”
松赞干中一愣,却见他迅疾向城门奔去。金铁交击,火星飞溅,颜泊拖着沉重身躯,且战且走,奋力扫清眼前的障碍。北国士卒得以喘息,争相逃离,霎时间北国兵败如山倒。
他看着败军,沉默无语,但心中却揪成一团,因为这是他的梦想,也是北国所有人的梦想,但梦想今日却破碎了,碎成满地碎屑。
白城军势如破竹,气冲斗牛,万千将士齐心协力,杀得北国士卒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颜泊在乱军之中奋起神威,弯刀猛劈猛斩,如入无人之境。看着愈去愈远的北国逃军,他长舒口气,也不再恋战。
孤星卧野,夜幕低垂,连天火光亮如白昼,白城军将士雀跃欢呼,连日来三场苦战,终于重新夺回了白金城!
鲜血将黄沙染了一层墨色,几番征战,也不知又有多少灵魂从此深埋此处。松赞干布青衫猎猎如飞,一人一骑来到荒野。在他的家乡,死者是要安抚的,不然他的灵魂永远漂泊在外,回不到珠峰的怀抱。
一阵离群又落寞的笛声轻轻响起,松赞干布静静的吹了起来。突然之间,狂风四起,天地一暗,松赞干布心中一惊,定睛望去,却见乌云滚滚,知道是老对手金钱蟒来了!
只见黑雾散尽,陡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正是本国师!”却见一个奇丑无比的矮胖蛇精飘在半空之中,想不到他每败一次,便更加矮小了几分。
松赞干布两次战胜对方,已经不像初时的紧张,这时淡然自若,笑道:“原来是赫赫有名的逃跑国师,不知国师此来所为何事?”
金钱蟒听他话里藏针,不禁勃然大怒,冷笑道:“臭小子,本国师当日身体不适,才让你钻了空子。今日特来取你狗命!”
当日他在洞里之所以被松赞干布打败,完全是因为他到了蜕皮之日,功力大减,这才被他打伤。他蟒身被破之后,一身修为打折扣,否则以松赞干布这一身武功,又怎会将他击败?
松赞干布朗笑一声:“妙极,我今日就斩了你这老蛇精,请将士们吃蛇羹!”
金钱蟒周身黑雾腾腾,翻涌压下。松赞干布气沉丹田,顺风而动,轻轻躲过他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