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纠结了。
当然,更坏的消息却是秦寿朝自己一副苦瓜脸过来:“堂弟,酒楼没钱了啊。”
“没钱?怎会没钱了,这几日生意不是很好么?”听到这消息,秦少游的心开始淌血。
秦寿可怜巴巴的道:“你想啊,生意虽是不错,可是毕竟一日才几贯的流水,抛去开支,也不过三百钱的进账,堂弟自从做官后,尤其是做了通直郎,名声是大了,可是花销也大啊,这回人帖子,所费的笔墨要钱,堂弟嫌将来出去和人走动不便,还雇了轿子,养着两个轿夫,还有……几身衣衫,都是绸缎的……”
秦少游深吸一口气,他沉吟老半天,最后却是神秘兮兮的将邓健拉到一边,道:“我仔细想了想,做清官难,难如上青天……而做贪官,总是有那么点儿不太好,可是树挪死、人挪活,我这样有才华的人,总要活下去,这样才能为国为民多做一些有益的事,于是痛定思痛,还是……咳咳……权当是为了天下苍生吧,你可知道,这博士、助教有什么吃回扣的手段?”
邓健撮着牙花,懒洋洋地道:“助教啊,助教活该受穷的,不穷叫助教?什么官都有回扣吃,唯独助教……嗯……没听说过。”
秦少游怒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还我的鸡!”
邓健苦笑道:“都在茅坑里了。”
秦少游气得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仔细一想,花钱无非就是开源节流,节流是别想了,堂堂配银龟的‘高级’干部,莫非还打补丁出门?关键还在开源,如春酒楼的生意是好,可是生意好,雇的人又多,来这里吃喝的又都是凡夫俗子,几文、几十文的花销,这是活活把自己往贪墨的不归路上推啊。
所以……
秦少游不甘地道:“要挣钱,要挣大钱!”
酒楼必须进行产业升级,不能再指望一群泥腿子了。
他苦思冥想,在一个薄雾蒙蒙的清晨,终于将计划制定了出来。
其实想要挤入高端餐饮业,先是要树立形象,其次是要内部进行一些改变,提升档次,最重要的是,吸引高端客流。
什么样的人最高端。
他眯着眼睛,滴溜溜的打着小算盘。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请客吃饭。
追求不是请客吃饭,可是混官场和赚钱,就得从请客吃饭做起。
至于客人,他也早已想好了,既然是高端人群,恰好自己手里有不少的门贴可以利用。
他们不是想要附庸风雅么?
秦少游在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经写下了三十多个拜帖,然后让邓健送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么个清晨,黎明的曙光初露,秦少游推开窗,那一缕暖阳洒落在他俊秀的脸庞上,他长眉微挑,突然感觉自己精神得到了升华,千里做官只为财,而我秦助教身配银龟,却是两袖清风,为官数月,不曾拿百姓一针一线,到头来还要一个人打两份工来填饱自己肚子,佩服,真是佩服,古之俊贤,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他诗兴狂,便摊开屋里的笔墨,写下‘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打油诗,然后心又淌血了,大好的宣纸,一张可是两文钱,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