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犀牛兵“唰”的一声亮出兵器,矛头直指狼人。
犀利侠皱了皱眉,对于断的回复,他也猜到了,却没猜到会这样干脆,以及……可怜。
就是可怜。
可怜到,连一个字儿都不愿给他,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仿佛,一心求死,万念俱灰。
他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撤去兵器,不死心的继续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断勉强稳住身形,紧紧盯着犀利侠。对方说的缘由,他自然清楚,无非是指今天生的这一切,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罢了。
这样的话,悍娇虎也说过,而现在,他也说了。
呵,生了这么多事儿,要是再看不出点儿什么来,这十几年的戎马生涯算是白活了。
那,还能是什么?
还TM能是什么?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自己来袭击音乐镇,就刚刚好遭了埋伏?翡翠宫的伪君子们,你们是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啊?!
断抬头,望向天边渐渐西沉的太阳。血红的光映照在周遭的云上,美的惊艳。
低头,他看着脚下,缓缓流向低处的血液,狼的血液,鹅的血液,犀牛的血液……
“姓沈的。”他伸出单臂,捡起一把卷刃刀:“你,可真狠。”
“你都知道了,对吧?”犀牛侠的目光紧随着断的动作起起落落,他不是怕对方做出反扑的行为,他怕的,是断会自尽。如果真让他自尽了,那他可就算白忙活这一通了。
犀利侠伸出手,掌心朝上:“来吧,帮助我,效忠我,我给你,白孔雀的人头。”
断又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充满着嘲弄与怜悯。就好像一个学渣某一天看见另一个扛把子的学渣跟他说,跟着哥混,哥让你考满分。
犀利侠,很明显读懂了他的笑容、读懂了他笑容下不加修饰的含义。所以……他怒了,但这股怒气只是存在了两秒,就被其压了下去。走到今天这一步,人世间的喜怒哀怨,远没有真正的权力来的重要。在权力面前,别说情绪,就是亲情都可以随意摈弃。
他看着断,展演一笑:“你笑什么?”他道:“我可从不觉得,再没有把仇敌的人头拿到手上之前,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愉悦的事儿。还是说,你觉得……我的军队,没有那个实力?”他忽然张开双臂,仿佛拥抱着天下河山,身边的犀牛兵适时出洪亮的吼叫,威慑十足。
断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一直都相信任何一支军队的实力,只是……恐怕你,”他盯着犀利侠,目光如火:“没机会看见了。”
“你说什么。”犀利侠瞳孔骤然一缩,周遭的空气似乎随着断的话落在这一刻变得冷冽起来。他暗暗戒备,将链子锤紧攥手中:“我听不懂,能说的明白点么?”
下一秒,还不待断做出更夸张的表情,犀利侠就猛地察觉到,冥冥中有一道杀意紧紧笼罩住自己,并且还在不断扩大!
他警惕的回头,目所能及的,却全是他所最信任的部下。
哪儿来的杀意?
锁定不了,他索性大吼一声道:“列阵!都列阵!靠到我身边来!”
谁知,他这命令一下,断的眼中顿时失去了光芒,生命之火、奋斗之焰、兴趣之光,在这一刻统统熄灭。
犀利侠的心中闪过一抹巨大的危机感,他陡然意识到自己先前出的那道愚蠢之极的命令,或许才是真正将自己推向死亡深渊的助力。焦急之下,他身体纵扑向断站的区域,同时大喝道:“都给我散开!散开!”
“你太弱了。”断在这时失望的摇头道:“空有野心,却全无能力。如果你不出第二道命令,或许还能与杀手拼个你死我活,可现在……呵呵,即便你此次能够存活,也绝无可能登上王位。”他缓缓举起那把卷刃的刀,对准自己的脖颈:“永别了,这黑暗的世界……我可不想最后,死在别人的手上。”
一抹寒光,倏然闪过,打翻了断手中的自尽之刃。同一时间,犀利侠绝望的瞪大双眼,他的心口处,一柄尖锐的羽刀透体而过,将他最后的遗言遏死喉间。
一招得手后,杀手猛地抽出羽翼,风旋而过,消失无踪。
短短几秒之间,曾经雄心壮志妄图称王的一代大侠,毙命当场!
犀牛兵出迟滞而嘈杂的叫声,现场陷入一片混乱。混沌中,谁都没有现那只本来应该死掉的断、消失的事实……
当耳边杀声尽散,血腥消退。断看着面前喘气连连的救命恩人,冷冷的道:
“异人,说出你的缘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