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勋很清楚,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有竞争才会有动力,而奖励更是不可忽视的推手。果然,在他的鼓动下,下头当即就有大胆的人开口问道:“大人,你不是在哄我们吧?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当真会赐给咱们腰牌?”
没有人指望太子亲赐腰牌,只希望能够得到太子赐下来的东西。毕竟,国之储君和他们这些人的距离,实在是遥远得很。这时候,还不等徐勋开口,就有一个提高嗓门的尖细声音从后头传了过来。
“当然是真的,你们将来是太子殿下的带刀舍人,太子赐腰牌也是应有之义!”
这晃悠悠上前来的自然是刘瑾。见众人无不是又怀疑又期盼地看着他,他便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咱家是东宫典玺局的刘瑾,太子殿下的身边人。太子殿下得知你们在西苑内校场操练,特意派了咱家这几个人来看你们演练!殿下说了,着你们好好用心,听徐大人的吩咐。三个月后要是能练好,刚刚徐大人说的腰牌算什么,别的还重重有赏!”
徐勋刚刚也来不及注意是否还有其他人来凑热闹,见刘瑾站出来给自己撑腰,他不禁松了一口大气,知道自己这先斩后奏的牛皮算是圆了,浑然没注意到背后王守仁那若有所思的表情。而那四百多个幼军在听了刘瑾这番话后,也不知道是谁在那嚷嚷了一声,一群人就乱糟糟地跪了下来,一时就是不甚整齐的颂圣声。
“太子殿下千岁!”
那边厢朱厚照见那些幼军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就跪着乱拜一气,甚至还来了一句千岁,顿时乐不可支。见张永几个也是忍俊不禁,他便洋洋得意地笑道:“看,父皇常说要施恩于下,我这不是就做到了?看他们感j的样子……好了,让他们别拜了,徐勋不是说那什么红马甲么?让人穿起来给我看看啊!”
太子既是开了口,张永自然二话不说立时跑tu。不消一会儿,那边厢就已经放起了红马甲。眼见得那一个个幼军穿戴起来腆xong凸肚的神气模样,朱厚照顿时饶有兴致地歪着头思量了起来,最终又冲着刚回来的刘瑾努了努嘴。
“去问问今儿个这是不是就算结束了?要真是结束了,把徐勋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这一天的操练已经结束了,但徐勋的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只不过,当知道太子殿下果然亲自跑到这里来看热闹,徐勋仍然把事情都丢给了下头的五位百户,又很不负责地对王守仁忽悠了一通,让他去对幼军们宣讲忠君爱国,然后撂下人就溜之大吉。当见到一身无品级小太监打扮的朱厚照时,因那边厢兴许还有好些人看着自己,他就索xng对着一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公公好!”
朱厚照本就不想有人认出自己,这时候顿时异常满意,一个眼sè之后,随从的几个人当即把他们领到了一间避风的小屋,又散开四下看着。从外头到了暖烘烘的屋子里,朱厚照就笑嘻嘻地点点头道:“害我当初在文华殿替你担心老半天,想不到你真还tng有本事的!对了,你那个红马甲,朱巾,还有什么腰牌的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
徐勋真不是仿效满清那黄马甲,而是从后市自行车比赛中那黄sè领骑衫上得到的灵感。国人向来如此,吃大锅饭谁都没劲头,但只要是多劳多得亦或是有赏有罚,那么除了真正的懒汉之外,不少一心向上的人都会多出拼命的动力来。这些还年少的幼军当然更容易热血沸腾。这就是他之前甘愿立下军令状,也不要那些在军中厮混过的老兵油子的原因。
只当着朱厚照的面,有些话就不能这么说透,所以他只是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殿下,这主意其实说起来简单得很,不过是优胜劣汰,能者有赏。要操练这些幼军,就要许给他们奖励,而且能让他们看见优胜者得到了极大的好处,如此方才会j励他们上进。正如同那些廪生们的考试,一二等可以去参加上一级的考试,三四等则是留下继续学习,至于五等则是挨板子,六等立时革除。只要让他们看到冲在前头的希望,看到掉在后头的危险,就能人人用命,令行禁止。”
朱厚照对于科举的规矩不甚了然,听到这儿忍不住又缠着徐勋解说了一番,末了便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来。只不过他从不是有长xng的人,没多久就想起了另一件要紧事,立时嘿嘿笑道:“嗯,总之你做的总没错,就连父皇也说你这家伙聪明!今儿个我来还有一件事,马文升和戴珊这两个弹劾过你的现如今自身难保了,我听说父皇生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