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宛如薄纱笼下,他紧锁着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为什么要喝?因为是她敬得酒,因为可以让她觉得痛快,所以,他一定会喝。
车子突然一个颠簸,他猛地坐起身子,手扶着椅背,低头就吐出一口血来,紧接着又是一口。
“陆帅。”范开惊慌的大喊,一个急刹将车子停在路边,跳下车迅速拉开车门,黑色的皮革脚垫上积着乌黑的血迹,月色下折射出阴森森的寒光。
“别过来。”陆笙伸手阻止,手心上赫然也沾满了血,“别碰。”
范开用力咬着牙,好像胆量被人看扁一样,他单膝跪在座椅上伸手去拉陆笙,“陆帅,我不怕,谁害怕碰到你,我都不会。”
陆笙还是将他推开,“不用扶我,去医院吧。”
到了军区医院,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院长,他亲自带着专家深夜赶到,经过诊断,是急性胃出血。
“需要马上输血,陆帅是rh阴性血,特殊血型,医院只有少量储备,这么晚,很难找到备用血。”
范开急得一头汗,“如果不输血会怎样?”
“那只有试着先止血,我们会在这段时间内全力找到血源。”
范开想了想,“我知道有一个人,她是rh阴性血。”
“那太好了,她愿意为陆帅献血吗?”
“她一定会愿意的。”范开毫不犹豫的回答。
罗希把校长送上出租车,后面排队等候的司机伸出脑袋询问:“小姐,走吗?”
车灯一闪一闪的刺痛了她的眼,她摆摆手,“不走。”
她喝了很多酒,也只是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到便利店买了杯热奶握在手里,就那样靠坐在路边的花坛上。
思绪好像这广袤的夜空,被放大到无边无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响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要接,那句‘你好’还哽在喉间,对方已经开始出言不逊,“如果陆帅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会后悔。”
说完,那边挂了电话,速度之快好像一秒钟都不愿意听见她的声音,可她听出来了,那是范开,陆笙的警卫秘书。
脑子似乎有些迟钝,过滤了很久才记起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三长两短……他?怎么了?
她只是跟他多喝了一些,怎么就会被说得这么严重,他对她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她只是让他喝多难受而已,她有错吗?
没错,没有错。
仿佛是在自我安慰,罗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什么时候有人靠近,她也浑然不知。
那人站在她面前,伸出双手扳过她的肩膀,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靠在他身上,是高档呢绒大衣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明明知道是个陌生人,她却不舍得放开那柔软的衣料,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嘴里反复的呢喃,“我没错。”
这个时候,只要可以让她依靠一会的人,她都会感激不尽。
她念着念着,酒意上涌,沉重的眼皮渐渐失去支撑,在她强支的意志下终于缓缓闭合,一切都被卷进了无边的黑暗,再无声息。
医院的化验室里,周慧怡刚刚抽了600cc的血,医生给她安排了营养餐她也没吃,更是没有休息,一只手按着胳膊来到急诊室外等候。
“周参谋,您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呢。”范开非常感谢与感动她能半夜赶来又抽了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