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直接扯下一只鸡大腿来,递给自家看愣了的儿子。
“越越来,吃个大腿长得快,早早长大,好当胭脂铺伙计!”
越越伸出两只小肉爪,还有些不确定地问,“用手抓着吗?”
“当然了,大口吃肉就得用手啊。”
碧泉笑嘻嘻地帮着越越把袖子都挽起来。
难得可以用手抓着鸡腿啃,越越赶紧接了过来,大大地咬了一口,鼓起嘴巴望着桌上的大人,眼睛笑成了小月牙。
庄子上的饭真好吃啊~
姜凤自己扯下了只鸡翅膀,也跟越越一般,大口咬着,另一只手端着米酒,还朝着两个有点呆的男人催促,“喂,你们也都赶紧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吃饭不积极,人品有问题,哥几个都开吃哈……”
说完见林静航大爷的表情有了丝石化。
姜凤不由得暗自吐舌,心想这米酒没啥度数,怎么才喝了一碗就有点酒精兴奋,这般多话而且把从前跟死党的常用语都冒出来了……
不过,倒也没错么,既然大家伙都粗来玩,就要开开心心的么。
就好像在现代,同事们要去ta uldng,到歌厅去k歌,那去了就得高高兴兴地尽情吼啊闹啊,就算五音不全,嘛歌不会,那不还长着两只巴掌可以捧别人的场么,老是拉个大长脸,下回谁还带你玩啊?
碧泉很是捧场,果然把袖子一撸,也扯了只鸡翅膀下来拿着啃,还端起了酒碗,跟也端着空碗的越越玩着碰碗的游戏。
原本安静斯文的饭局一秒变了气氛。
林静航瞧着另外的三人,小越越吃得满脸油光,鸡腿上的油甚至都滴到了前襟上头。却是嘻嘻哈哈地跟着碧泉玩得欢乐。
姜凤手里的鸡翅已经下去了一半,手里还端着半碗米酒,喝起来就跟喝水一般,这样有些粗鲁的动作,由姜凤做来,却是十分自在,别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
而碧泉呢,倒真的跟姜凤有了些夫妻相似的,手上拿着油腻腻的肉,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但此时也毫无障碍似的那般自然,仿若天生他就是这么用饭的一般。
林静航想起自家老爹曾经对碧泉的评价来。
那个孩子啊,大约到哪里都能过得很自在吧……论应变。航儿你不如碧泉……
林静航这般想着,就也伸出了手去。
桌上顿时静默了一秒。
姜凤仍在专心啃着翅膀,不过眼角的余光却绕过了眼前的鸡骨头……
碧泉仍在逗着越越玩,不过却是留了只眼睛,侧面关注着某位大爷。
只有小越越天真无邪。想得不多,直接地看着林静航的动作,还好心地指点着,“大爹爹,你也吃鸡腿吧!可香啦!”
林静航果然就撕下了只鸡腿。
不只手里握着鸡腿,而且还倒满了自己面前的酒碗。
林静航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那只无辜的鸡腿上。
正偷看的姜凤都有点替那鸡腿感到疼了。
这哥们是跟它有多大的仇啊!
果然酒是个好东西。
得意时用来得瑟,失意时用来浇愁。
陌生时用来交友,熟悉时用来交流。
越越这还是头回喝了小半碗的酒。而且连着啃了只鸡腿和小半块肘子,撑得小肚溜圆,还跳下座位,在地上给娘亲和爹爹们表演了自己的拿手绝活:自创姜家拳法。
不过毕竟年纪小,蹦哒了一会儿就困了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姜凤就要抱着越越送去睡。
本想着就此散了。却见林静航一手支颐,一手拿碗。正喝得高兴,没半点儿要散的意思。
碧泉略一思忖,便道,“我送越越去睡,阿凤在这儿多留会儿吧。”
其实虽然姜凤心里鄙视米酒跟水一样,但喝得太多了,自然会知道米酒它毕竟还多了个酒字,此时倒有些晕乎起来,便吃吃笑道,“好,好,你去哄这小家伙吧,我坐会再过去,诶,不对,你把越越哄睡了再回来啊……我们这三缺一……”
碧泉点了下头,抱起身子软软已经闭上眼爱困的娃娃,眼神瞥处,但见姜凤眼神迷离,眼光却是亮得吓人,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倒有些越越的风范,傻傻的,天真的,治愈的笑着。
碧泉垂下眼帘,跨步出了门厅。
然而却觉得心对微慌,似乎什么东西,被自己不小心遗落了似的。
林静航狂喝狂吃一通,其实滋味都感觉不出。
只不过心底那些个难受,好象找到了个出口似的,慢慢地都宣泄了出去。
林静航抬眸而视,白玉脸庞上面若桃花,一对天生的桃花目中,此时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久未见过的华彩。
“姜凤!”
这声音不高不低,带了点酒后的撒野,又似情人间的呢语。
姜凤歪了头,眨了眨眼,“干嘛?”
“你老盯着我!”
林静航抬起了下巴,从鼻内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