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雨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感激不尽,只是心中惶恐不安,不知道公子为何甘冒奇险从匪人手中救我,还请公子明说。”
姜凤对着澜雨深施了一礼,终于又问出这半天来心底的疑惑。
澜雨原本脸上带着的淡淡笑容,忽然就消失了。
眼睛紧紧盯着姜凤,艳红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诶,糟糕,不会这位生气了吧?
如果他起火来可怎么办?
说不定会把自己赶走,这倒也还罢了,若是直接送了自己给那匪人可怎么办?
姜凤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澜雨公子?”
澜雨却唇角慢慢地扬起,笑容绽开。
他本就生得美艳,这般一笑,墨瞳,雪肤,红唇,饶是姜凤见惯了美人儿,也不由心底瞬间惊艳了一把。
“夫人且安心,可还记得三日前在桃叶渡坐客船?”
三日前,桃叶渡,客船……
姜凤这一路上一直被挟迫着,少有能动弹的时候。
印象里三天前倒是坐过一回客运的楼船。
姜凤疑惑地点点头。
“当日,我也在船上。那几人虽是对号称他们是护送身体有病的夫人进京治病,但那神色间却不是下人应该有的,所以心中有疑,便跟着来了这东临驿,果然现了夫人是被掳来的,正好我有旧友在春风楼中,这才带着夫人临时藏身此处。”
这一番话听下来,倒说得十分正气凛然,姜凤还没暗怪自己疑心病重,差点错怪了好人。
就听澜雨接着道,“而得知夫人是林家的上门妻主,这自然更令人惊喜,我冒险救了夫人,当然也是有所求的。”
重点终于来了。
姜凤赶紧打迭起精神,心怀忐忑。
谁知澜雨眼梢轻瞟,下一句话居然是,“这要求的事,我还未想好,日后想到了再说,夫人可能同意?”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违反道义,我又能做主之事,我都能答应。”
姜凤虽是感激这位的援手之恩,但做承诺之时还是留着个余地,免得到时这位真来个狮子大开口,比如说要林家全部家产之类,那自己可不是就要傻眼了么?
澜雨眸光微闪,笑道,“好,夫人可莫要忘记今日所言。”
又上下打量着姜凤,道,“夫人这一路风尘仆仆,我唤人打水来给夫人沐浴。”
言罢出门而去。
没过一会,就听见敲门声,两个粗使小厮抬着一桶热水进了房。
果然在这春风楼都是靠长相吃饭的,这两个粗使小厮看上去就要丑多了,一个矮胖,一个黑糙。
老老实实地进门把浴桶放好,两小厮一直都低着头,只眼神偶然偷偷觑向姜凤的方向。
姜凤如今身无分文,自然不可能打赏,只好向二人都道了声谢。
反是惹得两个小厮直摇手,退出去的时候都是脸红红的。
诶,谦虚与脸皮薄的男人,就算是长得难看点,也有令人心动之处啊!
姜凤泡在看着是崭新的浴桶里,终于能洗个干净的澡让她放下暂时不能出城的郁闷。
虽然做了个未来的承诺,姜凤只觉得自己没什么让人图谋的,多不过用钱来解决罢了,而姜凤现下各处的收益,再加上当初林老夫人给她的几万两银子和铺子,姜凤都还未曾动用一分呢。
正盘算着明天再亲自去打听下消息的姜凤,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
这是出了什么事?
姜凤赶紧从浴桶里站起来身来,草草擦试,正要穿衣的时候,敲门声骤然响起。
“夫人,夫人!快开门。”
正是澜雨的声音!
姜凤赶紧手忙脚乱地套上外袍,跑过去开门,“怎么了?”
澜雨一进门就看到姜凤有些叛乱的衣袍下裹着饱满如水桃般的身躯,脖颈修长,如玉的肌肤上还凝着几粒细小的水珠,面上脂粉全无,眉眼嘴唇上都带着湿润的水气,一头湿漉漉的长披腰在腰际。
虽然外头情势紧急,澜雨还是霎那间恍了恍神,眸光微闪,停了停方道,“城守府有命,要全城搜捕,看来连这春风楼也不放过,如今前后门都堵着,楼中人等禁止走动,官差们要挨个的搜房间。”
“啊?”
姜凤一听便傻了,眉头紧皱道,“这,这,公子可有办法?”
虽然自己的样貌变了,可这身份和进城的时间什么的,可都是漏洞啊。
比如说身为外地人的姜凤若想冒充成行商,那就要有商会开出来的凭证,想冒充是来城里走访亲友,那也要说出这亲友的名姓啊。
“夫人且放心……”
澜雨倒是不慌不忙,但一句话未完,就听见一阵急促而粗暴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大力拍门声,“开门开门!公差查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