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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娘何尝不知认真算起来自家没理,可她一想到那位城里贵人的如锦富贵,便觉得吃了定心丸一般,又似看着富贵前程就在眼前般,早就急得心似油煎。
哼,咱老柳家抱上了马夫人这条大粗腿,谁还看得上这穷酸的村妇!
那时,身为马夫人的岳家,那咱还不是跟着绫罗绸缎,吃香喝辣?
一想到这些,柳老娘便扬起下巴,目光斜视着院里的众妇人。
心中满满的优越感。
哼,这些愚蠢的村婆子们,等到我家老二嫁进了马夫人家,看你们怎么羡慕巴结咱家。
于是嗓门便更大了些,“反正我家老二是不能跟这个穷酸过了,姓姜的你还不赶紧的把手印按了,别痴心枉想了,你就是跪下来求老娘,老娘也是不会让老二回来的。”
姜三姐义愤填膺,拉着姜凤道,“凤妹子,咱不能让那男人这般容易就得了合离书,想拿合离书,也得把当初的聘礼都还了再说。”
“就是!就是!”
旁边的妇人纷纷点头赞同。
姜凤这苦命的妹纸,倾家荡产地娶回来个娇祖宗,这两年的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是个女人都得替她急呀!
如今这男人祸害够了姜家,就想这般容易地和离?
可不是白日做梦么?
柳老娘翻眼跳脚道,“什么聘礼,老娘没见过什么聘礼来,姜凤你今天若不签了这和离书,日后可莫怪我老柳家把事做绝,有什么天灾人祸,可莫要怨天怨地。”
说着语气便转为阴测测的,目光带了鄙夷,不屑地扫了姜凤一眼。
哼,姜凤这贱皮子要是给脸不要脸,到时禀了马夫人,以马夫人的能耐,捏死个村妇还不跟碾死只蚂蚁一般容易么?
姜凤此时终于从那不能自己控制的难受中掐脱出来,见柳老娘这般嘴脸,心中不由得一凛。
这柳老娘有肆无恐,莫非是柳家真的攀上了什么高枝?
而且按说这才七八天的工夫,柳家就迫不及待地打上门来要合离,说不定是柳迁寻到了什么土豪白富美,所以才要甩了自己这穷村姑。
姜凤也不多想,直接伸手,“拿文书来,我签了便是。柳家这样门第,我姓姜的着实不敢再高攀了。”
旁边柳家带来的婆子见姜凤这般说,喜道,“姜小娘子果然爽气,来,只须在这里按个手印便好。”
一手还取了印泥来给姜凤。
姜凤却是扯了那文书,放在眼下细瞧。
嗯,谢天谢地,这文书上头的字还是认得的繁体字,不至于让自己成了睁眼的瞎子。
这合离书估计是制式的,内容不过是说什么缘分已尽,一别两宽,各寻喜欢,女婚男嫁,各不相干之类的。
姜凤琢磨了一番,倒是没什么漏洞,便在食指上沾了印泥,直接朝文书上印下。
柳老娘两眼紧紧瞧着,嘴巴乐得都合不拢了,赶紧抢了文书过来,吹干了印记,小心地叠放在自己怀里,如同揣着个宝贝一般。
姜三姐不忿地嘀咕道,“这般便宜地就让那柳迁合离了,连当年的聘礼都没要回来哩。”
那老婆婆也长叹道,“凤妹子哇,是个厚道人啊。”
柳老娘办成了这件大事,心情舒畅,昂阔步,在姜凤家的院子里走了走,忽道,“姓姜的,既然都合离了,那就把俺家老二的嫁妆箱笼都还了来。俺们正好这就抬走。”
众人闻听,都几乎绝倒。
好不要脸的柳老婆子,当年谁不知道她家柳迁,嫁进姜凤家不过带着两个破箱子,里头都是些破衣烂衫,一件象样的都没有,在草沱村传为笑话,流传至今,如今这都合离了,还好意思要当年的那笑死人的嫁妆!
姜凤噗哧一笑,“柳大娘是说当年柳迁带过来的两个装着破布头的破箱子么,喏,就扔在那杂物间里,得亏大娘来要得早,不然我打算劈了当柴火哩,都破了那老些洞了。大娘快去抬吧。”
说着便指了指杂物间那扔在角落的两只烂箱子。
众人都掌不住,轰笑出声。
“柳老婆子这日子过得可真仔细,快快去抬了来家去吧,路上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当年儿子的嫁妆,如今合离便带回去。那定是脸上生光,走路有风啊!”
柳老娘脸皮再厚,此时也禁不住阵阵烧。
兀自嘴硬,“那里头还有好些布哩。”
虽说是旧衣衫,但还能用来纳鞋底不是。
柳老娘跟来的两婆子也着实受不得了,那白胖婆子扯一把柳老娘,使眼色道,“柳老姐,赶紧的家去吧。那破箱子值得几个铜板?”
莫多事了,要真是带上那俩箱子,柳老娘出的那点钱可不够出这份力气的。
另一个婆子也不耐烦地道,“正是哩,家去还有好些活计要做哩!老姐你不走,俺们可就先走一步了哦。”
还好,当时是先给了钱的。
柳老娘瞥了正跟众村妇们说笑的姜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