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秦绡轻点足尖,在屋内起舞。房间内,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便再无它物。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牢记于心的曲子,便哼,便舞。腰肢轻折,舞步轻踮,仿佛回到了多年前。还是舞翩跹的她与舞衣在园中起舞,蝴蝶环绕四周,犹如两个坠入凡间的仙子,过往的路人无不张大了嘴看着世界难得一见的舞蹈。然而如今,凄清的月色渗进窗间,人影搅碎了一地月光,印在窗外,分外好看。
“果真,此舞只应天上有。”一直在对面楼中注意着秦绡房中动向的苏月衣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了然,怪不得那位神秘的客人指名要她找到在坊间传言已经死去的舞翩跹。这般的舞技,只怕天底下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人。
第二天,苏月衣便找来秦绡告诉她神秘客人来信了,定的日子,就在十天后,她问秦绡需要准备些什么,秦绡告诉她只需两样东西。
钥匙、人。
钥匙是舞翩跹还在这曾经名花月楼现名水榭小筑的密室的钥匙。苏月衣知道那个密室,也有从上一任花月楼的嬷嬷手中拿过的密室钥匙,只是她一直不得要领,即使拥有钥匙,也打不开那个密室,问前一任嬷嬷,嬷嬷却只是大笑着:“小蹄子,我既已失了这花月楼,这楼里的一切事物归你,我心服口服,但是这钥匙的使用方法,休想我告诉你!”一气之下,苏月衣便赶走了这位前任嬷嬷,她曾派人想直接撬开那个密室,但是却没想到这密室门乃是百年玄铁制成,任是她请来的人用尽各种办法都打不开这扇门,有人问,为何不直接端了那密室,苏月衣当然也想到过,只是这密室设计精巧,乃是整个花月楼的承重之处,若是直接端了密室,这花月楼只怕也要塌,所以苏月衣最后只得放弃。
“这钥匙不知道方法的话,是打不开那密室的。”苏月衣将钥匙递给秦绡,好心提醒她。
“这密室是由我设计,我自然之道如何打开它。”秦绡一番话让苏月衣张口结舌。
“你,你设计的?”苏月衣细细打量着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秦绡。
“我的养父,他设计的机关,曾经,可是出了名的。”秦绡抿嘴一笑,脸上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光彩,“只可惜,他走的早,我无依无靠,无奈流落风尘。”
“哦……若不是突遇事故,我们谁也不想沦落到这样的地方。”苏月衣显然与秦绡在这点上有了共鸣。
而人呢?秦绡给了一个地址,并且指名要苏月衣亲自去。为了水榭小筑的安危,虽然秦绡给的地址看上去有些古怪,苏月衣也不得不豁出去了。
苏月衣带人几经周折,终于是到了秦绡说的地方。再一次问了过路的行人后,苏月衣才确定自己要找的真的是这个地方。
“姑娘,真、真的是这里吗?”跟随苏月衣一道来的小厮结巴得道,显然是被眼前这个地方给吓到了。
眼前是一座破败已久的小庙,门口的大门显然是早就坏了斜挂在门口,门的豁口处结着一层厚厚的蛛网,门边杂草丛生,只是有一条人踩出的小道通往门口,但是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
这一点都不像个能住人的地方。苏月衣甚至要怀疑秦绡是不是故意支开她了。
“你,进去看看。”苏月衣对一旁站着的一个小厮道。
“姑娘,这里一看就不是个住人的地方,真、真要进去吗?”这一片空旷的地上,有这么一座破庙,一般人都不愿意进去。
“你说呢?”苏月衣横了小厮一眼,眼中的肯定不容置否。
小厮只得壮着胆走上前,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颤抖着双腿慢慢挪动,却在门口停下了。
“快点啊你!”苏月衣心急地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头便扔了过去,小厮吃痛,往前一跨便进了庙门,顺带粘走了一脸的蛛网,直惊的网上的蜘蛛慌乱逃走。
“里面怎么了?”苏月衣在门口大声喊道。
“姑娘,里面很黑,看不清楚东西啊?”小厮在里头答道。
“笨蛋,你不会点个火折子啊?”苏月衣不由扶额,实在是想不通,聪慧如自己,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小厮。
那小厮闻言,觉得苏月衣所言甚是,于是摸索着从怀中取出火折子。黑暗中,响起“呲啦”的声音,自火折子上跃出光亮,那小厮举起来往四周望着,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些破败的房梁和到处都结满的蛛网,于是他将火折子往下,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
“救命啊!”他一把扔掉火折子没命地往外跑。
“怎么了怎么了?”见小厮一脸煞白,惊魂未定的样子,苏月衣忙问道。但是小厮显然是被吓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去弄个火把,我们进去。”苏月衣实在没有耐心再派人进去了,于是吩咐人去弄火把准备一起进去,人这么多,即使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应该,也不会有事吧?她这么想着。
火把很快便弄来了,苏月衣让剩下的小厮一个走在前面打头阵,另外两个在后面断后,一行四人就这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