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师父就这么自责自己,我还是很想念那个精气神十足且满身正气的茅山宗师杨远山,可是身为徒弟的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我觉得我真的很笨,什么也帮不到师父,还总是给师父添麻烦,我。。。我深深叹息一声,就这么坐在堂屋内的木凳上,脸色木讷地望着外面渐渐变小的细雨。
将近一天,师父没有吃饭,当然,我们几人也没有吃,或许是在为那些无辜惨死的冤魂惋惜,也或许是在为那些活着的同时也在深深痛苦中的人们感到无奈吧,总之,我感觉今天是我最难过的一天。
惶惶一整天过去了,夜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我还在为怎么安慰师父而烦恼,而卜一缺也呆呆地斜靠在门框上,田小三则缓步走进内屋,可能是去点油灯吧,谁知道呢,好像我们这里的人都无事可做了,但突然这么闲下来,居然让我有点心慌,难道我注定不该是个空闲的人吗?
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为了闲而发慌的人,可能就是我了吧。
就在田小三端着一个光线微弱的煤油灯走出堂屋的瞬间,师父的房门突然被拉开,师父出来了!
我和卜一缺霍地站起身,齐齐看向师父,田小三呆了呆,便慌忙扭头将油灯放在桌案上,一切仿佛在沉睡万年后的突然整装待发,师父的目光让我察觉到了一丝饱满的神色,对!还是那个杨远山,那个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师父杨远山!
师父脸色凝重地道:“今晚亥时准备,子时开坛,鉴于桐窑镇数十条人命在未来的几个时辰内即将撒手而去,我要为桐窑镇每一个镇民讨这个公道,既然阴间不赦,我便要将此事弄个明白!”
听着师父字正腔圆地说完,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我捏了捏拳头,和卜一缺齐齐重重点头,道:“嗯!”
师父点了点头,当即说道:“小三和一缺将前天做好的五彩鞋围绕这所宅院摆成一个大圆,其中两双带紫边的,正对着大门摆放,初七负责将那一百零八道符咒贴在每一道门路、窗户、通风口的内侧,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将小三的母亲抬进堂屋,头朝内,脚朝外,正对着房门摆在木板之上,先前所用的蜡烛换掉,换成油灯,去吧!”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老实地按照师父的吩咐忙活起来,卜一缺和田小三则提着五彩鞋走出宅院摆放去了,大家皆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而时间也在悄无声息地缓慢流逝。。。
待卜一缺和田小三回来,我也将最后一道窗户口从内侧封死,然后我们在堂屋房门内搭起一块木板,并将老人家抬出来平躺在上面,田小三取出一盏油灯重新加上油,并点燃摆放在老母亲的头顶前端。
一切布置妥当,师父开口道:“亥时已到,初七,准备家伙什,子时一到便即刻开坛!”
我会意地应承一声,转身进入房间,将法袋再次斜挎在身上,现在我对法袋竟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似乎分开短暂的两日后,却有些亲切的感觉萌生心头,不经意间,我看到那个黄布条,里面正是师父的布邪宝剑。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拿了起来,然后背在背上,大步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