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昭容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慷慨激昂,这番热血把她自己都给熏的晕晕乎乎,只觉得做了一件极正义的事,就如同书本里所言路见不平之侠客。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若只是妃嫔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宠吃味她是理都懒得理的,可这钟美人却是不同,宫人皆知赵婕妤是踩着钟美人上的位,事后不只不知感恩,居然一脚将钟美人踢出了明光宫,鸠占鹊巢做了一宫主位。
娄昭容早便瞧着这位赵婕妤不顺眼,不过没犯到她手上,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却不料赵婕妤在永寿宫外就耍起了威风,那气势如虹似是要吃了钟美人一般。
出了永寿宫,妃嫔们走的走,散的散,她这是天生腿脚慢,别人走一步顶她走两三步,落在后面,这才看到这精彩的一出,往日的不满就好像炮仗遇到了火星,腾地就着了。
沈如意看娄昭容那架式就不是好相与的,顿时心里折了个个儿。
她太了解这个主儿了,别说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论嘴皮子的功夫,这位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大道理啪啪的往脸上摔,她也是受不了。
这后宫之中,若单论口才学识,有一个算一个,娄昭容若是马力全开,估计都能说死一堆一车的。
当下沈如意就软了:“娄昭容想是误会了,妾身与钟美人是在为究竟是到明光宫还是瑶华宫相聚小酌而小有争论——”
“是啊是啊是啊。”不等她说完,钟美人就连声抢话打断,笑容满面地道:“赵婕妤并没有欺负妾,是想邀妾去明光宫,只是妾前日绣了个新绣样,想请婕妤到瑶华宫瞧瞧,这正商量要去哪里呢……妾等绝对没有吵架!”
说完,信誓旦旦地点头,一脸的诚实守信,童叟无欺。
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架式是商量去哪里玩耍,骗鬼哪!?
娄昭容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不等她开口,一直跟在她身后跟着的牛美人轻声笑道:“钟妹妹不必害怕,哪怕赵婕妤再得皇上欢心,也不能越过礼法规矩,任她胡作非为。”
牛美人住在华阳宫的偏殿,主位便是娄昭容。
董贵妃下的禁足令一解,她便随娄昭容来永寿宫请安,再想不到临散场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可惜临战露怯,钟美人居然在娄昭容有意回护下缩了头。
牛美人不愿见赵婕妤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这才出声声援。
谁知话音才落,钟美人那小脑袋摇的跟个波浪鼓似的:“没有,真的没有!”她虽是回答牛美人的问话,却是看娄昭容。
她主动上来是谈和,可不是来给赵婕妤竖敌,结新仇的。
“妾与赵婕妤结交于微时,情同姐妹,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况且,赵婕妤心思纯善,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不是会恃宠生骄,欺辱人的。”
沈如意简直要给钟美人跪了。
解释也就解释了,要不要还顺带夸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一股浓浓的自豪感?
哪怕重生在这身上,足足一个月,她愣是没看出原身居然有这么多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