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阁的员工们满肚子委屈,谁能想到少东家会脑子抽筋,把自家财神像偷走,但孔老板虽然积威深重,少东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爷儿俩的事儿,最好谁都别多嘴。
于是孔信火冒三丈,气得像只河豚,也没能问出究竟是怎么丢的财神像,喷着火去查监控录像,这一查可不得了,店内监控竟然被切断了十分钟!!!
要知道古今阁这样的古玩店里动不动就几百万上下,没有监控的这十分钟里,八个“鬼谷下山”都能丢!
这简直是对他的挑衅!
气到极点,孔信反而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指挥着员工们全店盘点,然后愕然发现只丢了那一个关公像。
“……”孔信差点抽过去,顿了顿,猛地反应过来,咆哮,“康天真呢?那小傻逼是不是回来过?”
“好、好像是回来一趟,”员工们一个个缩得跟鹌鹑似的。
小小的古今阁刹那间风云变幻,穹窿之上黑云压顶波诡云谲,俨然是山雨欲来之相。
下午,康天真哼着小曲儿进门,好心情地和众人打招呼,大家尴尬地笑笑,顿时做鸟兽散,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假装努力工作,心里却在挣扎:老板马上就要胖揍少东家了,我是煽风点火呢还是煽风点火呢还是煽风点火呢?
康天真满腹疑惑,走进店里,一抬眼,看到孔信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瞬间绽开笑容,欢快地扑上去,“大伯,我从宁波回来了哦,这些天好想你啊。”
欢天喜地的小脸上笑出两个小酒窝,简直纯真可爱到人神共愤,孔信的火气莫名就消除了大半,板着脸,“哦,回来了不先回家,又跑哪儿疯去了?”
“哪有疯,我去宋文渊的店里看了看。”
宋文渊的店?孔信耳朵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你这吃里扒外的小混账现在满脑子都是你男人了。”
“才不是呢,”康天真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小玉牌,“我在金山寺特意帮你求了个护身符,大师开过光的呢,放在枕头下面,可以消灾减难。”
欢快的声音像一盆凉水,把孔信满肚子的熊熊怒火瞬间浇灭,他看着这个乖巧可人的大侄子,满心都是浓浓的疼爱。
收起小玉牌,孔信清了下嗓子,淡淡道,“听说你刚才回来一趟,店里的财神像丢了,知道怎么回事吗?”
话音未落,康天真一声哀嚎惊天动地,“什么?怎么会丢了?凶手有没有抓到?是那个看着我长大的财神爷爷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天哪……”
“!!!”
精湛的演技让孔信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自己的判断。
康天真抓着孔信的手,双眼闪着真诚的目光,“大伯,一定要把凶手抓住,那个财神爷爷对我们家不可分割的一员啊。”
“……”孔信飞起一脚,踹飞他,“小兔崽子,还敢花言巧语!”
康天真腆着脸,嚷嚷,“我怎么啦,怎么啦,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对财神爷爷的赤子之心。”
“你都这样要求了,我岂能不好好侮辱你一番?”孔信面目狰狞,“跟我逗?爷当年兴风作浪的时候你还没被你爹撸出来呢,看我不弄死你!”
爷儿俩在店里打成一团,最终,身娇体弱的康天真惨遭蹂躏,被按在贵妃榻上拔腿毛,嚎得跟被强行洗澡的猫一样。
孔信兽性大发,把他一直欺负到眼泪汪汪才收手。
“吃里扒外的小东西,”孔信端坐在旁边喝茶,“那个关公像是大师指点过的,无论造型、材质什么都是上等,这你都敢偷,偷了还给我装清白,你当我老年痴呆?”
康天真躺在贵妃榻上,衣衫凌乱,跟一个被玩坏的破洋娃娃似的,有气无力道,“就是看它法力高强,保佑得咱家财源滚滚……”
孔信恶声恶气,“所以你就偷去宋文渊的店里了?”
康天真小声说,“……咱们家大业大,而宋文渊的小店才刚刚起步,我想请财神爷爷去保佑保佑他。”
孔信不悦地斜眼瞥他,心想老孔家怎么会生出这么胳膊肘儿往外撇的小混蛋?现在是偷财神像,等赶明儿继承了孔家的产业,绝对直接就改姓宋了!
列祖列宗啊!!!
没想到这事儿还没完,晚上康天真回家,在餐桌上表示要搬出老宅,到外面单住,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老太太一下子就抑郁了,连声叫着,“小祖宗,一定是家里住得不够舒适了,小信啊,我早就说过,天真这个年龄,屋里没个大丫头伺候着就是不行……”
“什么???”康天真惊得飞出天际。
孔信满脸黑线,“奶奶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丫鬟成群了,您老是不是看电视看多了,怎么跟穿越了一样。”
“那就是你们几个长辈不像话,”老太太发动无差别攻击,“让我们的宝贝开心果儿都不愿意跟你们住了,”说着,将康天真揽进怀里,“我的肝儿啊,天真小可怜,从小就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