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金色的光芒洒遍山上的每一个角落,一个小身影出现在小径上,远远看去,约莫十一二岁左右,身着深灰色的僧袍,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穿过弯弯曲曲的山间小径,终于来到了小潭边,看到在那儿的身影,眼睛顿时间一亮,小潭的风景十分优美,草地就像是被小潭一分为二一样,这边是绿草茵茵的草地,而对面则长满各色了山花,美得妙不可言。
“师兄!”清心兴奋地喊了一声,清脆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喜悦。
萧禹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一个小身影直愣愣地朝着他直奔而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撞进萧禹的怀里,而是奔到他面前就停了下来了。
萧禹伸出手的手又默默地放下了,然后低头看着对方,冷冷地问道:“有事?”
清心完全没有在意萧禹语气里的冷淡,她笑嘻嘻地道:“有人要来找师兄你,师叔就让我来带你回去。”
现在已经快要步入十二岁的清心介乎在女童和少女之间,眉宇间已经透着少女的青涩之态了,只是她平日里习惯了不受拘束,再加上一直保持着一颗圆润的小光头,所以前来上香的香客倒没有怎么怀疑清心的身份,至多就觉得她长相偏秀气罢了,但世上男生女相的人太多,并不会引人注意。
清心说的师叔,正是禅灯大师的师弟,当年将清心交到禅灯大师手上的禅一。
半年前,禅一来到了普济寺,而禅灯大师则在不久后就外出四处去云游了,因为禅一的医术和禅灯大师不分上下,再加上他自备装模作样(简称装b)技能,所以普济寺的香火依旧鼎盛。
不过私底下,大概只能够用鸡飞狗跳这四个字才能够形容了。
萧禹闻言,微微颔首,然后收起剑,和清心一起离开小潭边,和以前一样,清心依旧喜欢叽叽喳喳地跟萧禹说话,哪怕对方只是偶尔冷淡地回了她嗯,哦这样的回答,她的热情也不减半分。
算起来,萧禹来到普济寺已经有五六年的光景了,清心是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不过萧禹的性子冷淡,且很难与人相处,如果不是清心够热情,够黏人的话,只怕两人也不能和平相处得这么久。
这五六年里,除了前面的一两年,后面的几年他并非是一直待在普济寺里面的,偶尔他也会回洛阳一趟,中间还替他皇兄教养过一个孩子,总的算起来,萧禹的生活还算是充实。
而且萧禹也渐渐发现,待在普济寺这么久,听禅灯大师说了那么多的佛法,他心底里的戾气确实是除去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比起之前刚来的时候要好多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一言不合就直接将与他同父异母的皇兄的手都给砍了。
对于这点,他的皇兄非常满意,所以每次回去洛阳没几天,他又要回普济寺这事儿,他皇兄并非阻拦。
不过,清心刚刚说有人来找他,除了皇兄之外,根本没人知道他在普济寺,难道来找他的人是皇兄派来的?
想到这里,萧禹微眯着眼睛,眼底里掠过一丝暗光,此时他正想着事情,所以连一旁的清心喊他都没有听见。
“师兄,师兄?师兄!”清心见毫无反应的萧禹,简直觉得神奇了,师兄也会走神发呆的吗?
只是心里面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师兄,快回神啦。”
被清心这么一拉,萧禹迅速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清心,神色里没有半分尴尬或者不自在的神色,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清心见萧禹这么严肃地问她了,反倒是有些不自在,小声地问道,“我是问师兄有认识的大夫吗?”
清心的声音再小,对于站在她身边,听觉超绝的萧禹来说,想要听清楚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听到清心的话,忍不住拧眉,神色里透着几分担忧,问道:“大夫?你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似乎一扯上清心的事情,萧禹自然就会一改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性子。
“没有。”被萧禹这么追问,当即涨红了脸,清心看了一眼两人到了禅一的禅房了,当即道,“师兄,你先去找师叔吧,待会我再告诉你。”
说罢,清心也不管萧禹怎么想,飞快地转身就跑了,留下萧禹在原地神色略带几分茫然地看着她飞奔离开的背影。
飞奔离开的清心自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注视了,直到拐了个弯,彻底地离开了萧禹的视线之后,她才猛地停了下来,经过萧禹这么几年的训(tiao)练(jiao),跑这么短短一段路不会气喘。
清心站在原地,胸前传来的胀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又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僧舍,关上门之后飞快地解开腰带,把僧袍拖下,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微微有些胀鼓的小笼包,清心的表情十分精彩。
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只是被师兄当做小姑娘几年时间而已,难不成真的变成小姑娘了?
清心完全被自己身体的变化给震住了,她明明是要下面长出来,不是上面长出来啊。
可是就算变成小姑娘,为什么会痛?清心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前,心里想着难道她不是要变成小姑娘,而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这么一想,清心就更加慌了,她还那么年轻,虽然认识字了,会写遗书了,可是她没打算那么早死啊。
清心一边为自己英(hong)雄(yan)早(yi)逝(shi)而感叹着,一边想着让师兄去请大夫,应该不会惊动师叔吧?
要说明明禅一的医术与禅灯大师一样高明,但是清心却不愿意让他知道,反倒是让外人来医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告诉禅一,这个不靠谱的师叔大概会取笑她肯定是因为吃太多,把胸撑涨了。
阿弥陀佛,师叔就是会这么口不择言的。
清心在这边考虑着到底让萧禹偷偷地把大夫带到普济寺来比较靠谱,还是她和萧禹偷偷地离开普济寺去找大夫更加靠谱。
而另一边,萧禹来到禅一的禅房内,就看到一个五官精致到几乎像是幻化出来的妖孽一样的和尚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榻上,而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则目不斜视地坐在椅子上,神色肃穆。
一看到萧禹进来了,那跟妖孽似的禅一和尚就露出一个笑容,道:“师侄来了?”
相较于禅一,萧禹就显然显得冷淡许多,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冷冷地喊了一声:“师叔。”
然后看向一旁的两个黑衣男人,后者在萧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给萧禹行礼了:“参见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