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院子里,闻朝晖满脸羞愧诚挚的神情,向闻朝鸿夫妻和闻秀桦表达歉意。闻朝鸿瞧了瞧闻大夫人的神情,又望了望闻秀桦的神色,他叹息着说:“老二,现在母子平安,我们暂时不说那事,到底昨天那实情如何,等你大侄子媳妇过些天,缓过劲来再说。
眼下,家和万事兴。你添了二侄孙,这是大喜的好事,我们兄弟去喝一杯欢喜酒,这些内宅事情,还是交给女人们去处理。”闻大夫人低垂眉眼掩饰掉眼里的神情,闻秀桦脸上有淡淡的不平神情,然而他抬眼望着闻朝晖神情时,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闻朝鸿兄弟离开后,闻大夫人提醒闻秀桦说:“桦儿,二夫人与你别的婶婶不同,她是在你祖父祖母眼前长大的人。你跟你家媳妇说,暂且忍忍,等到分家过后,我们就不需要再容忍下去。”
闻秀桦轻叹息一声,他是长子,自然懂得闻大夫人话里意思,闻大夫人主持着内宅的事务,却在有些事情上面,不得不一再容忍闻二夫人的放肆行事。闻秀桦低声说:“母亲,这些年,你太难了。”闻大夫人瞧着俊雅的长子,她笑着说:“你们兄妹懂事,母亲觉得日子不难过。你弟弟们不会娶我娘家的女子进门,你媳妇的日子,一定会比我好过。等到日后分家,我闲下来,想拾起年少时的乐趣,琴棋书画,我不是样样精通,可我喜欢绘画。”
闻秀桦笑眼瞧着闻大夫人说:“母亲,我听舅舅提过你爱画画的事,只是我从来没有瞧过你画画。等她身子恢复过来,你多分一些事情给她做,你再重新上手绘画。”闻大夫人笑瞅着他说:“桦儿,女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她样样出色,原本就受人喜爱。两人过着日子,你不要被闲言影响两人的日子。”闻秀桦的脸红起来,打量四周站在远处的人,他挨近闻大夫人说:“母亲,你为我细细挑选的女子,自是千万般的合适我。”
闻秀桦在闻大夫人笑意灿然的目光中红了脸,他还是低声说:“她刚刚醒来,跟我说了二婶婶说的那些闲言。都怪我,忘记跟她说,我其实早见过她的两位世兄,都是端方的君子。那两兄弟从小至大,都是吵吵闹闹的相处着。两位世兄待我如妹夫,他们跟我说,外面之所以会传那种闲言,都怪他们兄弟早些年不肯成亲,又一再拒绝了徐府提出来的亲事。他们本来没有把闲言当一回事,只是后来见徐府的人,行事太过分。
他们竟然因这事情,牵扯进几家世妹的名声,才对这事上了心。他们已经跟几家世妹的夫婿打过招呼,说是一场误会。我想到她爱惜名声,一定受不了外面这些闲话,她那时刚刚有了身孕,就没有去跟她说这事情惹她烦心。”闻大夫人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一直觉得徐府三爷那样的人,按道理来说,他蹦得再高,也掀不起什么大的动静,为何这些会拖累得徐府败落下去,瞧着就是再也扶不起来的架式。
闻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如果徐府把人得罪深了,别人要故意捉徐府的把柄,只怕有多少能捉住多少。大约当中最严重的就是徐府三爷一心想依靠不安分主子的事。闻秀桦低声说:“母亲,我们这样的人家子弟,心不狠,也没有别人家的手腕。我只知道,她的世兄听到根由,只怕徐府的那些脏事,她们想瞒也瞒不下去了。”闻大夫人想及闻老夫人和闻朝鸿,轻轻叹息一声说:“桦儿,我们府里和徐府的关系,是一时都断不了的关系。”
大雪天,闻春意生日,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照例叫人送来生日礼物。闻府这些日子显得风平浪静,闻大少奶奶母子平安,其子小心翼翼被人仔细的照顾着,听说那小眉眼,总算不是从早到晚一直闭着的,而且哭声越来越有力起来。因他而罩在闻府上空的阴云,多少是散了一些去。闻朝晖的神色,跟着舒展开去。在闻大少奶奶生子的第二日,闻老夫人说天气冷下来,她受不得冷。闻二夫人一直服侍的不错,就由她日夜陪护着她。
闻朝晖气极去找闻老夫人说话,却瞧见日渐苍老的母亲,还有那低头认错的闻二夫人,他只能气呼呼的重新走了出来。闻大夫人收到消息后,只是对一旁的管事仆妇笑两声说:“长辈慈爱,是晚辈的福气。”闻秀桦警告服侍闻大少奶奶的人,要求她们暂时不要跟她提及外面这些琐碎事。金氏一脸了然的神情,跟闻朝青说:“大侄子媳妇母子平安,我就知道这一关,二嫂又平安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