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大夫人知道闻朝鸿习惯做主的人,待下面的弟弟们亲近,有任何能做到的事情,他都会尽力帮着去做。只是这样的话,她还是要先说出来提醒闻朝鸿,免得到时他因为闻朝磊夫妻相处不好,生了什么同情心思。闻大夫人瞧堂侄女的眼光,自然是要宽和许多。但是瞧娘家侄儿嫡妻人选的眼光,那就要锐利许多。她实在瞧不上闻夏意的为人处事。那有小女子,会表现得这般激进,她每次来大房,都要想法子打听钟池春下次来的消息。
眼下,正是各家来往密集时,闻大夫人和娘家人关系亲近,过年的日子,娘家人自是会来闻府玩耍一日,而晚辈们闲着,还会留下来住一日。钟池春年纪大了,不用人守着他,又与闻秀峻交好,他来闻府做客,总要过一夜才肯回家。过年的日子,想来他不例外会住一夜。本来这是欢喜的事,可有了闻三夫人和闻夏意母女两人那想法后,闻大夫人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烦燥心思,扰得她瞧见闻夏意就觉得头痛不已。
管事妇人仔细盘问闻夏意去大房和四房的情况后,她暗自烦恼起来,大房以家里男客多,无人陪伴闻夏意无由,婉拒她在大房久留。而闻夏意在四房又受了冷落,其实怨不得十八小姐的拒绝。她的亲姐姐亲姐夫回家拜年,她不在自家呆着,跑着去大房里玩耍,落在外人的眼里,这个小女子是如何的不重姐妹情谊。自家小姐这么一闹,如果夫人再去火上浇油,只怕自家小姐的名声损了,而十八小姐的名声却从些好转起来。
管事妇人想着闻三夫人娘家姐姐的那些暗地里手腕,深觉得背部的疼痛。她今日不阻了这事,只怕是下一次没有胆子跟着闻三夫人回娘家。管事妇人觉得她还是高估自家小姐的本事,没有想过自家小姐待钟池春会这般的情深意重,那般快的陷进去拔不出来。那位小主子,瞧着就是不识情意的孩童,他那懂得自家小主子待他的百样小心思。然而闻三夫人的品性,在闺中为女儿就是如此,容不得别人多言一句。
而能说服闻三夫人的人,管事妇人要是赶着去通风报信,那是背主的行为。管事妇人瞧着两个妇人立在面前,心里就恼怒不已,然而又不能作出来。做下人的人,那有自作主张时。她只能低声说:“一会小姐出来了,你们陪着她,再给头上换几样配衣的花钗子。记住,能多留一时算一时。这大过年的日子,夫人和小姐要是去四房闹,主子们没有事,我们这些人,可不会落一个好。”
两个妇人听懂管事妇人提醒,也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能吵闹过去的。何况闻雪意夫妻在四房,要是闻三夫人和闻夏意闹上四房,以闻老太爷疼爱闻雪意的心思,再加上闻朝鸿那一房人和闻雪意亲近。闻三夫人和闻雪意最多挨训斥禁足,可他们这些下人,只怕挨了板子不算,还会罚到外院做粗事。两位妇人跟随闻夏意多年,已经能摸准她的脉,跟在闻夏意身边的日子,自是舒服许多。
三位妇人商量好后,管事妇人笑着进了房。闻三夫人和闻夏意正好出房,闻三夫人瞧着进房的管事妇人,冷冷一笑说:“可问仔细情况了?你家小小姐这般性子的人,还会哄骗我吗?”闻夏意立时一脸委屈的模样瞧着管事妇人,瞧得她瞬间心软三分。管事妇人还是用手指甲轻戳手掌心清醒过来,她笑着仔细打量闻夏意的头和衣裳,笑着说:“小小姐,我瞧着你换下几样钗,可要她们回房取几样来用?”
闻夏意在过年时,从外祖母家又收到新鲜样式的头钗,正是轮着佩戴时,听着管事妇人的摇头说:“我人没有在那里,她们如何懂得我要挑拣那一支用上去。母亲,我先回房一趟,一会再来寻母亲。”闻三夫人瞧着女儿离开后,立时冷下脸冲着管事妇人说:“你又想替四房那个小十八说话吗?怕我去一趟后,她又要被老夫人阻着不许出门吗?哼,一个庶女生的嫡女,几时比我家女儿身份尊贵了?今天别拦着我,我要去跟四房的人,好好的说一番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