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目前飞鹰帮的内乱,江信北的事情充其量只能算是宋家姐弟的私仇,当不得飞鹰帮出力处理。要凝聚人心,得找上一个有分量的人物来进行攻击,陆安兴有幸成为这个人选。
本来,秦六与唐景为来往密切,唐景为和陆安兴不对付,秦六就很难和陆安兴做到关系融洽。陆安兴对飞鹰帮的烟土生意,赌场多有为难,间隙日积月累,秦六滋生把陆安兴从保安大队队长位置拉下的念头。
年前。秦六一次试探性进攻,以引起陆安兴和唐景为的争斗,自己来个坐山观虎斗。但事情。往往出人意料,秦六本以为江信北的出现是一个契机。却没料到,遭到陆安兴的猛烈反击,弄得现在飞鹰帮内部人心浮躁。秦六稳住唐景为,退居守势,谋求其他手段。
秦六能做军火生意,跟军方大佬多有来往,想到利用上面对县里施压,摘掉陆安兴的职位。这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但最有效的法子。但年后,‘弋江门’出事,一下打乱了秦六的部署,只得一面谋求自上而下对县里施压,一面从幕后跳到台前,揪住陆安兴假公济私,滥用职权,造成宋家的苦难,以此来树立飞鹰帮的敌人,激起飞鹰帮内的同仇敌忾。将将稳住阵脚。
但地方上的事情,有时候,上面说了也不一定准数。填一个人容易。要动一个人,牵涉各个派别盘根错节的扯绊关系。陆安兴本身有廖家背景,这地方又是廖家的后花园,事情就没有秦六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事情总有利弊两面,‘弋江门’事件本来是对飞鹰帮极为不利的一件事,但反过来利用,同样可以造成对陆安兴极为不利局面。
皮球官司被踢到胡宇翔面前。
年前以来,南河的治安环境好转很多,陆安兴出大力。功不可没。胡宇翔想要维持这种状况下去,离不开陆安兴的大力支持。不想这个时候出什么变故。再说,保安大队和保安团差不多。下面一帮子人,大都是陆安兴一手扶持起来的。陆安兴走人,换一个人坐上保安大队队长的位置,那也多半是个傀儡,不但无用,反而有害。
这样的事情,拿江信北来说事,不但道理站不住脚,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显得太不严肃了,太滑稽,而且有胡宇翔自掌嘴巴的嫌疑,舆论上过不去。权衡再三,胡宇翔准备正式把保安大队并入警察局,让陆安兴出任副局长,主抓治安大队,从治安大队里提拔一人起来,但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方式,秦六不乐意,辗转通过上面又给胡宇翔施加压力。
唐景为却对这种结局很乐意,又通过自己的人脉自上而下支持胡宇翔的这种设想,各种因素凑合在一起,胡宇翔反倒是做到压力相互抵消,只须考虑那种情形对自己最有利。
跟陆奉明聊天,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江信北兴趣索然地回到自家院子。
姚家派的监工,江信北不熟悉,又没地方可去,便和几个木工聊上了。
江信北跟江敬林出外跑三年,除了打猎,就是做木工,对木工伙计不陌生,加上人年轻有力气,和几个木工交谈,时不时地弄上几手,江信北很快便丢开心中的烦恼,专心与几个木工交流心得。
其中有个木工叫方定高,倒是很和他木匠的身份,江信北印象尤深。
方定高三十来岁,或许可能还不到三十,但木工活很出色,家住姚家庄隔壁村子。姚季宗放出风声,在木工里辗转传递,方定高到姚季宗家应聘,被姚季宗看中,所以留下来。其他几个是姚家庄的庄户帮姚季宗找的。
木匠师傅多是走村串寨地找工夫做,乡村人家家具打制多在秋收之后,春耕之前,平常除非有嫁娶,起屋之类的好事,才有事情做。而嫁娶事情,除非不得已,一般人家也是选择在冬春两季,夏秋两季嫁娶的不是没有,而是少之又少。所以木匠其实也是半年工夫半年闲,半年农活,半年木工。
乡下,单个村寨人口少,活少自然不在话下,江信北忽然想到,城里人口多,家里需要增添什么用具,修修补补的事情,需求量就不是乡村可以比拟的,如果能在县城里专门打家具,或者装修之类的,生意必然比在乡村之间走动发算得多。
想着,江信北把方定高叫道一边,说道:“方师傅,你看,你专门在城里打家具,平时做些修修补补的事情,可做得不?”
方定高笑道:“事情,当然有得做,城里人也要住屋,也要用到家具,房子破陋了,也要修补,但,问题是人脉不广,名气不显,人家凭什么把活给你做?再说,专门做家具,木料哪里来?就算下乡村买木栋子,但要锯成板子,木房,没有锯木厂,恐怕也很难做下去……”
只要有事情做,就好办,江信北道:“人脉也好,名气也好,不做自然没有,做了自然就有,方师傅然道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至于锯木厂,我想,这么大个县城总有一两家,没有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开一个?”
这些问题,方定高不是没想过,人脉,名气这东西当然是积累起来的,条件不具备,要创造调价,需要大笔的投入,这个,方定高无法办到。
见江信北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方定高心动不已,笑着说道:“如果,你牵头,我倒是愿意跟你做。”
“那好,你说的呀,我要真的开始做这事情,你可别推辞。”
江信北对开锯木厂不过是说说而已,江信北不相信,偌大一个南河县城,那么多人需要住房,需要家具,没有一两个锯木厂,根本就没法满足县里人家房屋修栈,家具打制对木料的需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