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那我嫁了别人了呢”
“你嫁了别人,我必终生不娶。”
“那我要是死了呢”
“你死了,我就给你守墓去,守一辈子。”
木叶一阵心悸,转身将门打开,“谊,你别这样说”
李谊只是笑。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她的头非常厚,因为还没有行及笄礼,只有一部分头松松地挽起来,用一支木簪固定,剩下的头浓黑如丝缎一般垂在背后。
李谊从袖中摸出一支玉簪,上面雕着精细的凤纹,凤尾斜飞,有腾空而起之势。那玉簪莹润剔透,洁白如脂,只凤尾上有一缕碧绿的翡翠纹。
李谊眼中涌动着的情绪,轻声道:“这簪子是我的阿娘留下的。我爷娘去得早这是我阿娘留与我的唯一一样东西,据说是她出嫁的时候,先帝赏下的。现在交给你,我想,我阿娘如果在地下有知,一定会喜欢你的。”
木叶知道他说的是他的生母昭靖太子妃,不尸中的韦贤妃。他尊敬地称皇上与韦贤妃为父亲母亲,却暗地里称生父生母为阿爷阿娘。
木叶接过玉簪,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略沉吟了一下,将自己头上的木簪取下,郑重地将那支玉簪插在了头里。
李谊高兴起来,目光焕出摄人的神采,蒸得空气似乎都温热起来。
他微笑:“衬你今天的衣裳正合适。我简直觉得,你就是特意为了等我的簪子才穿了这么一套衣裳的。”
木叶心里浸着蜜,含笑微微垂眸。他捧起木叶的一把青丝,深深嗅着她的气息,又道:“这样好的头,才不辱没了簪子。”
两人的目光静静相触,又缓缓移开。他的衣袖滑落到手腕以上的位置,露出了手腕上一条两寸长的疤,蜈蚣一样匍匐在皮肤上,看起来已经有些时候了,但从疤痕的形状可以想象到当初的伤口是如何的触目惊心。
木叶抓住他的手,摩挲着那道疤痕问:“怎么落下的”
李谊看看自己的手背,眼里有一种铁血的神色一闪而过,仿佛那一瞬间金戈铁马。
“征讨李希烈,被对方一个将领的偃月大刀砍到手上,差点丢了一只手。”
他忽然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背上还有一道,平定朱泚谋反伤的,你要看么,那道疤有这么长”他一面伸手比划着。
木叶心惊:“谁要看”
“那就就等以后再给你看。”李谊反手握住她的手,仍是笑,仿佛刀光剑影里走过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题外话------
唐代的大婚礼服通常是“红男绿女”,男子着绛红色官袍不是大红,女子穿青绿色钗钿礼衣,蓝色敝膝。其实“钗钿礼衣”也不一定专用于结婚,唐代礼书记载,内外命妇朝参、礼会的正式礼服也是这个。
盖头也是有的,不过不一定是红色,可能是蓝色绿色甚至任何一种颜色。至于我们所熟悉的大红婚服,大约是在明朝才确定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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