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因慷慨道:“既是如此,你便时时带念云出去走走也不妨。”
郭鏦大喜过望,忙起身行礼:“如此,谢过殿下,我这便去同舍妹商议。”
太子点点头,却在身后徐徐道:“待畅儿好些了,可叫念云带上她一道。”
这边厢念云送了李畅回去,梁侍医背着医药箱子匆匆赶来,仔细诊视了,却是沉着脸半晌不语。
念云只好问道:“侍医,畅儿怎么样”
梁侍医撇撇嘴,也不动手开方子,只徐徐道:“老夫行医四十余年”
念云不解其意,难道畅儿不大好么
“呃我知道。”
梁侍医一本正经地摸一摸下巴上的花白胡子,瞪着她道:“你个小娃儿,但凡有事,便不分青红皂白便找老夫亲自来诊视,连给那什么姨娘通房丫头安胎都找老夫”
念云心里一松,“那畅儿是无事喽”
梁侍医用力把药箱子一盖:“哪也没伤着,就是让马给惊了一下,也要老夫亲自来看你回头随便叫哪个药童拣一副半副的安神药便是了”
念云陪着笑:“畅儿好歹也是个郡主,药童怎么使得”
梁侍医拿过药箱站起来,闷声道:“那便不服药也罢,一两日保管还跟母猢狲一般”
李畅原是在卧榻上躺着,听见老侍医这样揶揄她,扯了个软枕头就扔过去:“臭老头子,你敢说我是母猢狲,你等着,看明儿我不去把你那药草园子都连根拔了”
梁侍医咂咂嘴:“怎么样,我说没事吧”
也不待念云回答,脚底抹油地溜了。
念云见李畅恢复了神气,便笑起来:“咱们德阳郡主可不是威风么,快快换下那一身小太监的衣裳才好,不然等会看良娣来了收拾你”
李畅这才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衣裳,一面招呼自己的丫鬟来服侍,到屏风后面去换衣,一面对念云道:“那匹马真是吓人,方才我都以为我要完蛋了明儿等我好了,咱们再去想办法,我就不信咱俩这么温柔可爱,连一匹马都驯服不了”
这温柔可爱跟驯马有什么关联么
念云为之绝倒。
李畅换了一身简单的宽身襦裙出来,又夸张地比划道:“你那哥哥真神勇,胳膊就那么一伸,一把就把我从那白马背上捞过来”
这话不假,郭鏦的骑术虽然花哨了点,但是不能否认,十分精湛。
念云含笑打趣小姑:“咱们畅儿这是想嫁人了么”
李畅一点都不害臊,大声道:“嫂嫂这话说的,但凡女子,只要不出家,哪个不得嫁人与其两眼一抹黑地嫁一个不认识的,还不如大大方方争取我就喜欢你哥哥这样的,要是能嫁与他这般男子,才不枉做个郡主”
念云笑道:“我哥哥当真还没议亲,你若去说与良娣听,机会可大着呢。这么说来,咱俩谁管谁叫嫂嫂可还说不定呢”
外头便听见王良娣的声音:“我可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们家郡主要做谁的嫂嫂了么”
李畅闻言已经扑过去:“母亲”
王良娣宠溺地拍拍她的脑门,笑向念云:“瞧瞧,瞧瞧,像什么话,可是女大不中留了,哪有女儿家自己想讨夫婿的”
李畅在王良娣怀里撒娇道:“母亲不是早就想把女儿嫁出去么我便不要学太穆皇后雀屏选婿,也不学人家抛绣球招亲,可总该有些自己的主意才是”
隋唐皇族乃是少数民族后裔,风气开放,若父母开明,待字闺中的贵女们大可自己挑选合意的夫婿。
譬如高祖皇帝李渊的皇后,太穆皇后窦氏,当初便是在屏风上画两只孔雀,诸公子但有求婚的,便给他们两支箭。高祖皇帝最后来,却是两箭无虚,分别射中两只孔雀的眼睛,因此得了窦氏的青睐,同意结亲。
王良娣来时已经听说了,太子殿下对郭家三郎颇为另眼相看。郭家已经有一个女儿嫁了过来,若再把畅儿嫁过去,倒也算是亲上做亲,门第人物倒也合适。
因笑道:“那是自然,我们畅儿岂能这般随随便便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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