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烈突然地下达了攻城的命令,士兵们训练有素地聚集起来,连攻城的云梯还没架起,上万人忽得看见泉东城四面城门大大敞开!
齐烈不由得起疑,这赵十四既然撤军,为何要大开四面城门,只为方便自己?北朝军的主帅不至于行事多此一举吧!
他又转念一想,莫非其中有诈?北朝军埋伏在城中,等着他们入城之后,突然袭击,来个瓮中捉鳖。
先头营的千夫长陈林提枪站于齐烈身前,齐烈便问他道“陈林,依你看,这泉东城中可有埋伏?”
陈林轰然大笑,轻蔑道“将军不必多虑,北朝军不过五万,而且都是残兵败将,我们精兵十万,就算被动应战,有何可惧?”
虽是草莽之言,但不失道理,说进了齐烈的心坎里。
“全军进城——”随着齐烈一声大喝,千军冲锋,万马奔腾。
十万人尽数浩浩荡荡冲入泉东城中,守城多日,久攻不下,南源军的士兵们叫嚣着要屠城。
他们挨家挨户地翻找,值钱的东西找到不少,可这偌大的城中却是一个活人都找不到。
看来,北朝军是留下了一座空城给他们!
齐烈放任士兵们在城中肆意地抢夺,入城仅仅半天,每个士兵手中基本上都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都装的满满当当的,他们兴奋地围坐在一起吃喝!
北朝王的狩猎行宫里,齐烈坐在北朝王的王椅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悠哉!他四处环顾着行宫的装潢布置,感叹到北人的匠活之工,器物屋舍造得都如此精致!
他日,待北朝灭国之后,定要将他们世代为奴,替南源人当牛做马!
齐烈正笑着做他的春秋大梦,忽然听得外面的兵士大喊道“水来了!河水来了!”
齐烈大慌,急忙跑出殿外一看,这城中不知何时涌入滔滔不绝的天河水,几乎快要淹没整个泉东城了。
天河水呼啸而来,士兵们逃不过的,在顷刻间便被灼烧成灰烬,尸骨不留。
逃到城门口的士兵想要逃出城去,却现四扇敞开的城门不知何时被人合上了,城门被人在外堵死,根本打不开。
这一干士兵也都尽数被天河水吞噬而死。
霎那间,泉东城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听得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好不凄厉!
其实,大战之前,赵十四早就对敌我实力有了底,他认定,若是正面强上,不仅会伤亡惨重,而且会全军覆没。
于是,他决定迂回作战,先假装弃城败走,引诱南源军入城,随后出其不意地封锁城门,在由前几天挖通水渠,引来的天河水灌入城中。
纵使南源军再过厉害,彪悍,那也只是入了锅的鸭子,早晚得死。
北朝军中有众多南源军的耳目,故而赵十四喝花酒是假,修水渠是真,撤军弃城是假,迂回反攻是真。
关门打狗的战术瞒过了所有的耳目,赵十四几近完美地实施了这个计划。不费一兵一卒,便消灭了十万南源大军,那些之前斥责赵十四的人无不是目瞪口呆。过了一天一夜之后,再次拆开封板,打开城门时,波浪般汹涌而出的河水带着锈铁般的血腥味,成千上万的南源人的尸水惨杂在其中。
泄水之后,北朝军队入城搜寻,剿灭残存的南源人。
赵十四骑着马刚进城,便有士兵来报,
“报——,启禀大司马,南军主帅在狩猎行宫的屋顶上叫骂,叫阵,说~~”
“他说什么?”见士兵胆小着不敢说,赵十四出声质问道。
“他说——,说你卑鄙奸诈,胜之不武,要和你单挑。”
“好家伙,还真敢说啊!”赵十四嗤笑出声,驾着马“腾—腾—腾”往狩猎行宫而去。
行宫的琉璃瓦屋顶上,齐烈已经叫骂了一个时辰了,河水涌入城中时,他第一时间攀上主宫屋顶。
因为是王的行宫,所以在整个泉东城是处于绝对的高度。幸而逃过一劫,可是十万人顷刻间覆灭,叫他如何能不震惊!如何能不怒!
齐烈见赵十四进了视野,骂得更加起劲,“无耻小儿——,敢跟我一战否?”
虽然大战败于赵十四,但论武道修为,齐烈自认并不输他。
“你下来,我应你一战,你若胜,我放你走便是!”此役赢得太过轻松,赵十四甚是不满足,齐烈自寻死路,就休要怪他了。
齐烈位列十大狂徒将军,生来便具有特种通术,天赋异禀,深受南源齐家的推崇。年至不惑,修为愈加精进,估计已经达到了中平元境界。
而且他的通术极其稀有,战无不克,故其引以为傲。
赵十四飞身下马之际,残道拔剑出鞘, 出剑的力量震动空气,恐怖而又震撼,剑刃就像出山的猛虎,摆脱了束缚之后暴露出的野性。
剑鸣声穿刺齐烈的耳膜,震得他耳蜗疼,脑袋里嗡嗡作响。
素闻北朝大司马手中有口凶剑,剑赐言谓之:天残而道全,吾既往之,故而剑名曰之残道!
南人每逢谈及残道必色变,可他齐烈却不怕。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