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赵十四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赵十四撩起窗帘,往外一看——
厉害了!我的天呢!
窗外,入眼所见就是一片云海,到处漂浮着团团变化多端的烟云。
远处太阳初升的地方,云头翻滚,好像海水拍打礁石溅起的浪花。
这是在天上!
赵十四的脑子忽得反应过来,他急忙抓起帘帐,探头出去。
驾——驾——
两匹独角飞马拉着整辆马车,脖颈处都是雪白的鬃毛,那一对突生出来的翅膀也长得极其漂亮。
张是相,张非相两人各坐左右一边,挥着马鞭,驱马前行。
今天不是自己带军出征的日子吗?他们二人这是要带自己去哪?
张非相挥鞭从容,回头说道“司马,大军已经出了,你不必担心!”
可笑,大军出征,作为三军的主帅不见踪影,还让他放心?滑天下之大稽!
“你二人这是的哪门子的疯,不知道军中不可一日无主吗?”赵十四言辞灼灼,严厉的呵斥道。
前边云气绕开的地方,显露出一座青色的山头,张是相惊喜道“司马,你看,九迈山就在前头了,你莫要着急。”
九迈山,赵十四心中一惊,那不是大陆最北边的那座天柱一般的高山吗?那么就是说,此刻他们已经越过了整片十里蛮荒。
赵十四不禁有些狐疑,问道“无缘无故,你们二人带我去九迈山干吗?”
“无利不起早!”张非相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
九迈山靠近十里蛮荒,加之山中物种繁多,常年有奇珍异兽出没。
每年北朝都有投机的商人带领商队想要去九迈山探宝,可大部分人都因没有穿过十里蛮荒而半途折返,有少部分要钱不要命的人一意孤行,最后都渺无音讯了。
终年被阍气缭绕着的九迈山还吸引着不少江湖上的闯荡客。
据听闻,山中深处隐居着一位鬼斧巨匠,他已打造储物匣闻名于世,多少侠客冒着生命危险一闯九迈山就是为了请他替自己打造一个储物匣。
可如愿者真是少之又少,此番张是相和张非相两兄弟带着赵十四来,也是想凑凑运气。
飞马踩着云气,缓缓前滑,整座马车稳稳地落平在地上,他们三人一齐下了马车。
这空中,林间,散布着淡淡的黑色阍气,赵十四他们三人内息浑厚,修为高深,故而能不受阍气的影响,只是微微觉得有些刺鼻罢了。
这里人烟稀少,没有大路可走,只有几条林间小道。
山里刚下过雪,路上还摊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道旁都是枯枝树,刚开春的季节,树上还着新芽。
三人行至岔路口,突然现端倪!
这里一共有三条岔路口,可其中两条道上密布着凌乱的脚印,看来有人赶在他们的前头来了!而且来的不止一个人!
三人同是警觉起来,这雪是昨夜下的,脚印还是新的,看来这些人来了也没多久。
不远处的树丛背后,躲着十多个人,个个穿着御寒的貂毛大衣,嘴里哈着白色的烟气。
为的是个独眼男人,脸上带着几分凶煞之气,他并非什么善类,而是十里蛮荒这一带的野匪,专门打劫附近路过的商队,或者是两三成群的江湖侠客。
十里蛮荒乃是不毛之地,缺衣少食,被打劫的商人和侠士最后大都沦为他们的腹中的饱餐。
站在独眼男人身旁的,是一个清瘦的男子,他正是胡岳,数月前被赵十四施计骗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饥寒交迫,差点沦为野匪的口中食物。
幸亏他的一身武道修为震惊了这帮大荒没见识过大世面的野匪,得到了老大的赏识,和他结为拜把子兄弟。
当远远地看到赵十四和两个老头走来,他先是一阵惊讶,复而喜悦浮上心头。
这小子,这会得栽在他的手里了。
“大哥,我们现在动手吧!”胡岳已经忍不住要把赵十四杀之而后快了。
独眼龙摆摆手,道“不急,先看看再说!”
“大哥,没什么好等的,你说上我和兄弟们现在就过去把他们三人擒住。”
独眼龙有些不耐,皱眉道“二弟,平日里你都沉着冷静,为什么现在如此浮躁?”
这三人不简单呢!看他们身后雪地里的脚印,轻而浅,痕迹很快便消失了,这说明他们内息沉稳,调节有度,都是高手!
赵十四抬眼望了望这白皑皑的大地,突地,眼光扫视的不远处,出现了一抹三尺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脚不着地,像极了三尺童子!
怒意蹭地直往上窜,赵十四猛地施展开飞龙步瞬移朝着那抹身影追去。
张是相和张非相刚反应过来想去追他的时候,赵十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的们,给我上!”独眼龙看见领头的一个走了,便立马带着手下的野匪冲上来把张是相和张非相两人包围住了。
“把身上值钱的,能吃的东西都交出来!”独眼龙气势冲冲地吼了一声。
“好说——好说。”张是相和张非相两个人一齐往身上到处摸钱,可兄弟两人摸了半天,才凑够了一两金子。
“这够吗?”
独眼龙看着连塞牙缝都不够的这一两金子,横着脸怒道“你们俩在糊弄我是吧?”
“不敢不敢——”张氏兄弟齐齐摇头晃脑,神情诚恳。
“小的们,把他们两人剥皮宰了!”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