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南莙是个小女人,她不理解赵十四的气概,瞪了一眼他,撇嘴道“你要找死,就去吧。”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内院。
须臾,司马府府门大开。
一个英朗男子出现在三位特使面前,他头带梁冠,身披赤罗衣,系着白纱中单,腰间别着残道剑,青饰领缘,又是赤罗蔽膝。一身朝服,赵十四穿得无比正气。
看到这样的人,特使们觉得自己手中那一枚小小的红色令牌,根本无法驱使如此人中龙凤。
王宫街上,一辆马车在御驾的王道疾驰,其后跟着三匹快马,百姓们都认得,那是常年伴随在王身边的三位特使。
引得他们三人一起出令,这马车里坐的不是北朝兵权司马,那还有谁?
进了内宫,特使和马车都不能随行了,赵十四走下车来。
他刚走进来,身后那两扇如山般高大的宫门,便缓缓合上。看着平日里能容纳上万人的主宫,平日里人来人往,不时有朝臣进出。
今日,却是空无一人。
从宫水河桥上,赵十四便能看到主宫殿门敞开,身披龙袍的北朝李厉坐在金銮殿上,似乎在对他笑着。
赵十四移步入了殿门,微微鞠躬,向北朝王示意。
“爱卿来了,可叫寡人好等了一番。”李厉笑得无害,但身子就坐死在龙椅上,没有下来。
细察之下,还能现他握着毛笔的手还有些细微地颤动。
大殿两侧平白无故多出了六块巨大的屏风,还附以笔墨浓厚的山水画。这算是挡住了屏风后的身影,但那厚重的呼吸,压抑的杀气,赵十四一进门便察觉到了。
“是微臣疏忽了君臣之礼。”赵十四鞠躬再拜道。
他脸上浮起的笑容仿佛洞察一切,李厉不由得瘆得慌,感觉自己就像在大人面前玩小孩子把戏。
眨眼间,李厉又由惧转怒,赵十四这分明是看不起自己,不管他做得多好,政绩优异,臣民爱戴。可在他眼里,自己总是被不屑一顾。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王,北朝的王,以后还会是天下的王。岂能容一个凡夫俗子所无视?
赵十四得死!看不起他的都得死,先杀赵十四,再除张是相,张非相。
他的脑子里快速地构思着,眼珠子里不断泛出了杀光。
“王上,王上,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赵十四轻笑着问道。
对,就是这样的笑,他厌恶有人对他这么笑。
嘭——
李厉拍案而起,冲着赵十四大吼道“罪臣,寡人忍你很久了。你罔视纲常,悖逆人伦,为,天道,人道所不耻。”
“哦——,王上,罪臣我如何罔视纲常,悖逆人伦?还请明示。”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别的朝官,现在肯定都在跪地求饶了,可赵十四面不改色,冷峻地开口问道。
“你我君臣,你见寡人不跪,便是罔视纲常;你与夏南莙,情同兄妹,你娶她,便是悖逆人伦。”李厉言辞灼灼,认定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
屏风后便是三百弓斧手,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只待他掷笔为令,出来便能取赵十四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