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看了一眼姜妈妈,姜妈妈点点头带着屋子里的下人退了出去。
琅华拉着顾四太太坐下来,“四婶,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顾四太太抿了抿嘴才道:“刚才管事回来报信说,你四叔带着我们家的商队走到寿州时,被官府扣押了。”
顾老太太虽然有所准备,仍旧面色一变,“为什么会被扣押?我们是买卖药材,有官府通关凭证……”
琅华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压住心头的慌乱保持镇定,“管事呢?有些话我们还要仔细地问问。”
顾四太太点了点头,忙将等在外面的管事叫门。
管事看起来十分的狼狈,眼睛通红,嘴唇干裂,连夜赶路回来,两条腿不堪重负,还在瑟瑟抖。
姜妈妈让人搬来锦杌让管事坐下,管事忙将整件事说了一遍,“突然就来了人,二话没说就要开箱检查,四老爷上前去问,那些人拿来了公文,是寿州官衙上的人,我们也就不好阻拦,结果……他们看了一眼就让人将药材箱子封好,还抓走了老爷,放我回来报信。”
管事说完咽了口吐沫,“我想着可能是哪位官老爷才上任,手里缺银子,就连忙凑了钱去打点,没想到那边不但不收,还将打了我十棍杀威棒,我跟着四老爷走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顾家是做药材生意,不像那些粮商,盐商有的是油水好盘剥,所以每次用些小银子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一次,很明显他们是要人不要钱,他一看势头不对,立即就赶回来报信。
琅华道:“四叔被带走的时候,除了你常见的那种官府里的衙差,有没有什么穿着比较特别的人在旁边?”
说到这个,管事眼前一亮,“有,有,有个穿着黑靴黑裤的人站在一旁,虽然从头到尾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是能看得出来那些衙差都是看着他的脸色在办事。”
琅华长长地吸了口气。
是皇城司没错了。
沈昌吉故意放管事来报信,如果顾家不让皇城司满意,四叔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管事看到这种情形,知道大小姐心里已经有了思量,他小心翼翼地问过去,“是我们家得罪了谁?我们那些药材是肯定没有问题的,都是四老爷和我一起精挑细选……”
琅华道:“药材在他们手里,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药材箱子打开,放里面一些东西再封上,官府做这种事轻而易举,这就是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她明白的。
对上了沈昌吉的那一天她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她以为沈昌吉会从她的药铺下手,却没想到四叔先遭了磨难。
顾四太太的脸色已经变了。
琅华吩咐人带管事下去休息,这才告诉顾四太太她的判断,“是皇城司的人。”
顾四太太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知道皇城司是什么地方,也听说了前些日子皇城司用的那些手段,老爷落在他们手里,好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
“四婶,这个时候我们谁都不能慌,特别是家里不能再出别的事,皇城司已经动手,我们就要打起所有的精神来应对……皇城司不会善罢甘休的。”
门口的帘子一动,姜妈妈喊了一声,“三爷,您怎么来了。”
是四叔的儿子顾詹霖。
顾詹霖比她小两岁,这样的年纪现在已经能察觉出家中的异样。
顾老太太探口气吩咐姜妈妈,“让霖哥进来吧!”
顾詹霖被领进了屋。
顾四太太急忙擦干了眼泪,向顾詹霖招了招手,“霖哥,你怎么来了,快去你祖母那里坐。”
顾詹霖点了点头,十分顺从地依偎进了顾老太太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