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这样吗？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萧强听到黑框眼镜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倾诉，心都快碎了，可是，同情归同情，自己刚才仅仅是推了他的肩膀一下啊，哪有他说的打他、骂他、虐待他？

还有内伤？吐血？难道是自己的真气击穴又发挥出作用了？也不对啊，自己打的是他的肩井，只会让他麻痹不动，怎么会让他内伤吐血呢？

“学生打老师，天理难容啊！师道尊严何在啊？尊师重教从何谈起啊？海大的颜面何存啊？这是海大百年以来最大的耻辱啊！”

黑框眼镜男人已经从如泣如诉模式转换成嚎啕大哭模式。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开始帮腔。

“这样的学生，真是没法教了！”

“学生打老师，说打就打，以后还怎么让我们专心教学啊？”

“这事如果不处理，我们就去罢工、静坐、游行示威！”

“我就不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找他家长，找他领导，找他亲戚朋友，一定要讨个说法！”

“刁老师，我们支持你，不管你是对是错，是胖是瘦，我们永远都会支持你！”

“……”

萧强在群情激奋的狭小空间里，慢慢地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听得动情处，他也忍不住喊了两声：“开除他，这样的学生必须马上开除！”

“对，开除他，必须马上把这样的害群之马开除出我们的学校！”

“开除他！开除他！……”

七嘴八舌的声音逐渐汇聚成一个整齐的声音，越来越嘹亮，越来越有力。

“开除他！开除他！……”

声音响彻二楼，二楼的人都围了过来，呼喊口号的力量更加壮大了，声音慢慢响彻整栋办公楼，二楼挤满了，其他楼层的人挤不过来的，就站在自己的楼层，跟着喊口号。

万众一心，其利断金！

团结就是力量！

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干活！

法不责众，盲目跟风无罪！

二楼教务处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有人想出了新的招数：“来，大家一起唱首歌，共同声讨这个不知道尊师重教的学生。起来，预备——唱！”

“起来，不愿挨揍的老师，把我们的吼声，化作一股正义的力量，唤醒麻木不醒的人们……”

一股雄壮的声音慢慢变成一股悲壮的声音，大家都被这个气氛感染了，唱着唱着，眼中都充满了泪花，好像自己就是那个受到欺压的老师，一个可怜的老师，一个被无良学生打到吐血内伤的老师！

刁老师跟着大家哭着唱着，慢慢地，慢慢地，一股正义之气充斥在他的胸中，他已经忘了，他才是那个所谓的受害老师。

萧强在拥挤的人群中，费力地蹲下身子，从人缝中把自己的材料一张一张捡了起来，收拾整齐，从人群中一步一步挤了出来，挤出教学楼，挤出教学楼外围观的人群，找到一个稍微安静点的角落，掏出震动了半天的手机，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