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向隅见她不似作伪,是真的忘记那件事情了,不禁满腹酸楚:他心心念念记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别人完全没有这个自觉,人家早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还牵挂着。这样一想,感觉自己太窝囊了。
田蜜被曾向隅这个小媳妇的作态给惊呆了。曾小少爷何时有过这样的情状啊,他不是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吗?打游戏在他生命中那可是比亲爹还重要的事情啊,怎么就,怎么就突然从一个中二少年变成了一个小媳妇了呢?还是受尽委屈的那种。
田蜜有点儿想笑,但是在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贸贸然笑出来有点儿不好,她要防着后面打脸,于是硬生生地把笑憋了回去,努力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对曾向隅说道,“你说嘛,有什么事情我们说出来,也好商量是不是?”
她声音轻柔,神情庄重,很奇异地就把曾向隅内心的毛躁安抚了下来。他抬眼看了一下田蜜,摆出一副□□脸,“好吧,你既然想听,那我就说吧。”一副“是你要听的可不是我想说的反正你来求我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一下吧”,如果现在有个尾巴,曾向隅的尾巴已经傲娇到天上去了。
他坐在桌子面前,看着田蜜给他做好的那一桌菜,神情抑郁地开始回忆几年前的事情。
“大学毕业快小半年那会儿,有天晚上你遇见我了,你还记得吧?”曾向隅看了一眼田蜜,眼睛里有着浓浓的埋怨,但是细看,居然还有几分希冀。
田蜜很想回答“不记得了”,但又怕把曾向隅惹毛了,他一怒之下不说了,赶紧沉重地点点头。
那天晚上,曾向隅原本是在外面陪客户的,他大学毕业之后不想回他爹那里,就自己在外面捣鼓。曾向隅的爸爸原想着是能让他在外面吃点儿苦,等他体会到做生意不是那么轻松之后就自己安心回来当他的大少爷,谁知道曾向隅还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非但没有回去,反而让他从里面摸索出了一些门道,生意越做越大,不比他爹差。
那个时候是他刚刚创业的日子,各种艰难。他平常在家里当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身边的人都让着他,但是在外面就没有那么好过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是看不惯他从小生活顺遂还是只是想单纯地整他,加上他自己又没有经验,反正那段时间他经常被人灌得酩酊大醉。
遇上田蜜的那天,也是。
他虽然在喝酒,但是因为丢了一个大单子,心情正不好,中二病上来看谁都不顺眼,喝醉了酒还不让人送,自己非要逞能,要自己打车回去。结果那些出租车司机一看他是个醉鬼,生怕他等下吐在车上,都不肯载他。曾向隅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在跟自己作对,脾气上来干脆也不打车了,就要自己走路回去。
他喝了那么多酒,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怎么可能还自己走回去?反正就是在所有人都对他避而远之的时候,他遇上了田蜜。田蜜把他带到了酒店里面,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身上什么衣服都没有......
曾向隅其实是不记得谁送他去的酒店,但是第二天早上他那种样子,很像是被人强行圈叉一样。在不知道对象之前,曾向隅把各种可以通过那啥传染的病都想了一遍,他甚至还在想,是不是有女艾滋病患者要报复社会,找上他了。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身材也那么好,一身名牌,又是在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真要报复社会,找他也不奇怪啊。幸好幸好,他觉得,他后面没什么异常,应该不是男人对他下了手。
曾向隅一辈子都想不到,他的童贞是他在醉酒中被人夺去的,醒来之后曾向隅暴跳如雷,一边是担心,一边是愤怒,觉得自己总该跟人讨要个说法,起码他要知道乘人之危的那个坏蛋究竟是谁。于是他借口身上的钱少了,要调监控,这才从监控视频里面,看到了把他送进酒店的人,是田蜜。
有了男同和艾滋病患者的脑补在前,好像那人是田蜜也没有那么讨厌了。毕竟嘛,田蜜是很单纯的姑娘,不可能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病,让曾向隅心里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点。而且,也正因为是田蜜,曾向隅更确定了他已经被人那啥了。要知道田蜜可是觊觎他好久了,现在碰到了,又是这么好的机会,他很难相信田蜜能在他的美色面前把持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