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的呢!真是蒙古人来了,就我们两人也阻止不了,对不对?”王虎对背后昏睡着的人道,“你到是睡得香,我一夜没睡,忧国忧民去了。现在眼睛已经睁不开,等到了驿站,我得去睡会儿,不然后面的路没法赶。想我一个谋财害命的强盗,居然也会忧国忧民,你好笑不好笑?”
不管张珏笑没笑,反正王虎自己笑了。
白马慢悠悠出城,等远离了城外的人群,就会风一般地跑起来。
进城的人三五成群,神色匆匆,口中议论着看到骑兵的事,一时已成话题。看来老妪的是实话,城外真的出现了几百名来历不明的骑兵,王虎越听越忧。“一定是北边的溃卒。”他自我安慰道。
待路上行人渐疏,王虎夹紧马肚,“驾”了声,奔云马长啸,速度提升,向着前路飞奔。
奔了不及几里,王虎抬头远看,不由得脸色微变,道路尽头,十来骑或站路中,或立路边,在前面截了道路。王虎见此,顿感来者不善,再加上自己一身宋兵军服,莫名心虚。
此时他心中有了两个想法,第一,冲过去,以奔云的速度,没有马追得上。但对方明显背了弓箭在身,他跑得过坐骑,跑不过箭。第二便是停下来,与他们谈谈。拿主意就在一瞬间,因为距离已经近了。
王虎果断选择了后者,他勒住缰绳。“对面的兄弟……”他向前方的人喊话。嗖,话还没完,一支箭从他身边擦过。
王虎眼都瞪直了,亏得这支箭偏了,他哪敢再想,调转马头就回奔。身边嗖嗖嗖连飞数声,王虎没特别注意是什么,但感觉还是箭。几支从他身边飞过,至于还有几支,有没有射中自己,那就不知道了。他背后是张珏,反正他没感觉痛。
知道身后有追兵,但王虎不慌,他们追不上奔云。那些人追了阵便不追了,王虎仍不敢停,直奔回成都城。
入了城也不减速,惹得四周叫骂不断,王虎什么都没想,竟奔回了王翊家宅外。
院中仆人闻马声,已是一惊,出门见是王虎回来了,更惊不已。
“王参议呢?”王虎喊。下了马,把张珏也抱下马。
下马一看,大汉惊出了身汗,裹着张珏的被子上插了五支箭。他赶紧解开被子,箭头已从另一面突出,已经射穿。幸得张珏刀枪不入,不然已经毙命。王虎更是再惊出冷汗,觉得幸运,如果没有张珏,这五支箭就插了他背上。
“这是……”王翊出门看到此景,大骇。
“王参议!是蒙鞑子!”王虎惊呼道,“那几百骑,当是他们的哨马!快,快通知制司!”
王翊虽未明起因,也未明白王虎怎么回来了,但见那些箭,原因就猜了七八分。也不问了,立刻同他赶去制司。
再见丁黼时,副使仍在喂鸟,庭院中尽是鸟鸣,悦耳如歌。丁制置把鸟食舀入笼中精制的瓷碗,沉默了好一阵都不话。
王虎站一旁,不时抬头看他在干什么。王翊也有些不耐了,几欲开口想问,他们已经了来意经过,制置怎不表个态?
“公辅啊!”王翊正欲话,丁黼就开口了,“确定是蒙古兵?”
王虎接话,“确是无疑。还射了我几箭,确实是蒙古人用的箭。”王虎呈上箭支。
“哨马已至,大军已不远,请制置尽快拟个对策。”王翊拱手求道。
丁黼长叹,“成都一时无军啊!你等且不要担心,我会立即书信,把附近州县的驻军调来防御。眼下城中稳定最为要紧,百姓还不知那是什么,若知了,必出乱子。蒙古哨马的事切不可外传,可知晓?回去吧,我自有主意。”
既然丁制置如此表态了,王虎、王翊面面相觑,苦笑一下,告辞。
回家途中,听得锣声震响,两人过去一看,丁制置已经有所行动了。贴出安民告示,城外骑兵为北边溃卒,无需担忧,凡有造谣传谣者,重惩。
王虎与王翊皆无可奈何,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