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你放不放?”杨萃手中的丝帕握了又握。
怎可能萍水相逢呢?这种话按竺迩不会信,但也不在意,这不是他关注的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对我没有用处,既然姑娘要求,我放人就是。不过姑娘得随我上船。”
“什么?你什么意思?”杨萃以为他不会放人,没想到会这么大方。
“姑娘一人换三人,很赚了啊!”按竺迩笑意更重。
杨萃凝重神色,这个按竺迩打的什么主意?她想不通。但有一可知,上了船就等于落他手中,任他宰割了。杨萃知道自己必须尽快作出决定,不能让对方有思考反应的余地。
她露出微笑,“好!我也正有话想对你。你先放了他们母子!”
按竺迩不怕她耍花样,给了船上人手势,几名蒙古兵押了陈氏母子上舟,划到靠近崖边的地方。但按竺迩很心,没让他们上岸。
这就耽误了好一阵,杨萃即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又在想屈英到什么地方了,但所抱希望不大。屈英无论多么神速,也不可能这么快抵达重庆城的,就算到了,王虎他们赶来也需要时间。看来自己无论怎么拖,都拖不过去了。
既然如此,她心一横,索性赌上一赌。“你真是谨慎,我还会逃了吗?”她浅笑,抖开紫色丝帕,把手裹住,伸向按竺迩。
如同大家闺秀需要人扶一把,却不能被男人碰到肌肤时做的那样,杨萃丝帕裹手,等着按竺迩伸出手来。这方丝帕就是紫香纱,上有剧毒,不管按竺迩如何厉害,只要他敢握她这手,必死无疑。
“不扶我上船吗?”杨萃见他没反应,略催道。
按竺迩注视着她的手,或者注视着紫色的丝帕,看了会儿,就笑了,“姑娘不愧名门闺秀,这些细节都想得周到。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想姑娘裹住手是做什么。原来如此,是我失礼了。”他立刻伸出手去。
就在二人之手将要碰到的一刹那,杨萃突然圆睁双手,裹了紫香纱的手猛地缩回。手前银光划过,她短暂地叫了声,再一看,衣袖已破了道口,手臂也已划破,渗出鲜血。若不是自己敏捷更胜从前,及时反应过来,只怕刚才整条手臂都没了。
“缩得到快,看来你的力量已经开始觉醒,不过觉醒的速度太慢了,豁阿可比你快得多。”按竺迩收刀回鞘,对杨萃冷笑道,“你手上缠的东西,别人看不出,我还会看不出吗?那是苍露姬——你的祖先所造。任何苍露姬的东西,对我们苍露虎都是危险的!我会上你的当?”
杨萃捂着伤口惊骇,这招被识破,她就只有拼死一搏。
按竺迩的怒气从他那虚假的笑意背后迸发出来,他哼哼冷笑,“不过透过它,也证实了一。除了你,必定还有别的苍露姬,否则这种东西怎么流传下来的呢?捉住了你,就能顺藤摸瓜,把你们一锅端!”
“苍露姬,究竟是什么?”杨萃问。现在虽然危急,但她抑不住好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变化,似乎都与这个“苍露姬”有关,而这个按竺迩明显比熊宝了解的更多。
“那是……宇宙中最恶毒的女人。”按竺迩缓缓握拳,随着手掌用力,臂上肌肉高鼓,同时他的皮肤上,诡异地浮现出道道猛虎的斑纹。
温泉村内气氛紧张,村民或收拾细软,准备逃难,或手持镰刀、禾叉为武器,聚在村头商量着怎么守住椅子,恬静的村庄变得杂乱无章。
有人进了村,戴斗笠,蓑衣上满是山中露雾凝结的水气,但他们不是从正面村口入村,而从山上下来,由侧面入了村庄。村里惶惶不安,大多村民只顾自己的事,汉有留心来的是什么人,但有村民撞上了他们,无不先是一愣,然后喜色上涌。
这两人对村里的路熟,直走近间宅院,居然未打招呼,如同这里的主人回来般,推院门而入。到了屋前也不敲门,瞧门未锁,直接进去。
徒然间,进门的两人为之一愣,脚步停在门口。屋里坐了个壮汉,正在吃饭。六只眼睛相互对视。
“你是什么人?在我家里干什么?”上官夔厉声吼。
壮汉吓得碗掉地上。
上官夔身后的年轻男子摘下斗笠,张珏露脸,直视冷对。壮汉如同见了神鬼,腿软坐了地上。
“我不是贼!我是这里的雇工!”壮汉求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