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巴阿秃儿还有个儿子,就是按竺迩,我们可以接触此人。”忽必烈提议道。
“可他是阔端那边的人啊!”蒙哥惊讶。
“他只是看起来与阔端走得近而已。”忽必烈轻摇头,“阔端的靠山是达格娜,这女人极厌恶按竺迩。要阔端在按竺迩,和达格娜之间权衡,阔端不可能抛弃自己的靠山,所以他与按竺迩之间绝对有间隙可插。而我观按竺迩这人,绝不是甘居人下之辈。”
蒙哥大手一挥,“不管是按竺迩,还是什么人,我们现在要与巴阿秃儿拉关系。老四,拉拢按竺迩就由你去办。我再去找找其他机会。老七,你负责监视贵由和两个奸妃的动静。”
阿里不哥爽快地答应下,但又起犹豫之色,“大哥,有件事还是得告诉你。”
“别吞吞吐吐,快!是不是又闯祸了?”
“是这样的大哥。”阿里不哥咬唇道,“还记得那个诬陷我们的奴隶吗?那天遇上后,我心想,这种狗东西必须得除掉,所以就派了几个人去杀了他。可是那几人居然一去不加了!我再派人去看,那杂种还活得好好的。”
“七弟,你怎不先与我们商量,自己就行事了呢?”忽必烈赶紧跟他急了。
“杀个奴隶而已,还需你同意?”
“不是我同不同意,而是你不怕节外生枝?那日相遇,我观那奴言谈,觉得此人心机颇重,绝不是个简单奴隶。你看,你的人不是一去不回了吗?你就不怕哪天他们出现,指证你的所作所为?对方虽是个奴隶,可要是闹到大汗那里,又是条把柄。”
阿里不哥不服,“怎么都是你有理!我做的都是错事!”
“七弟……”忽必烈无奈。
“别吵!”蒙哥及时制止分歧,“先别管这么多,失踪的人我会去找,你们把眼前事办好。”
这三兄弟你一言我一句,个没完,四周嘈杂,许沐听不清他们的什么,即使听清了,也听不懂内容,只听见“大汗”这类常听的词汇。
虽听不明白,但许沐知道这些人谈论的必与大汗有关,果如木都所言,拖雷家的这些人都狼子野心。他不是忠义,更不会为蒙古效力,但却想,假如揭发他们有密谋,那会如何?
许沐想到此,有股冲动的兴奋,他想到了这些家伙人头落地的样子。可他随后恢复冷静,越是得意之时,他赶要告诫自己冷静。就算揭发又能怎么样?以自己的奴隶身份,谁会信他的话?而且自己没有证据可以出示,连他们的什么都不知晓。许沐很不甘心。
没有证据,还有其它办法。许沐很快想到以前在襄阳酒楼干活时,听到的书人讲的古代故事。很多时候,治人罪根本不需要证据,尤其在帝王家,一句流言、一个征兆,都可以成为杀人理由。
一个征兆?许沐灵光一现。他现在连当地的语言都不清,制造流言当然不行,但制造征兆或许可以,而且条件允许的话,他可以造出一个无法质疑的大征兆。
想到此处,许沐立刻行动,他先返回原地寻找木都,把木都打发回去。宰羊还在继续,已经满地都浸透了血,气味臭得使人不敢靠近,木都显然不在这里。他问旁人,可有看到木都去了哪儿,一番手势比划,得到的回答是摇头。许沐四处寻了阵,还是没见着木都人影,便不找他了,心里惦记着自己的计划。
大帐前,开起了数百人的宴会,载歌载舞,热闹非凡。大汗窝阔台坐上席,他的左边坐着脱列哥那、达格娜两位可敦,左侧坐着贵宾巴阿秃儿,其下坐的都是王子公主众臣,以及巴阿秃儿的子侄。
歌舞哪里还有人欣赏,所有人都时不时地瞥上苍露虎部的年轻武士们一眼。他们实在太英俊了,就连倒酒的侍女都因走神而溢满酒杯,另有好些王公都更按耐不住,上前询问他们可有妻室,想招女婿了。
窝阔台主动给巴阿秃儿满上一碗,他的手已抱不动酒坛,得由侍者下边托着。倒酒时,手在颤抖,酒从坛里流出,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洒了满桌,才倒大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