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邹家的仆人起了个大早,开始清扫院内的落叶,扫帚扫地之声在安静的早晨尤其刺耳,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亮传来。
“谁啊?这么早!”仆人一惊丢下扫帚去开门,“你是……”门外站着的是个年轻人,有几分眼熟。
“忘记我了吗?上次来过的。”年轻人急道,“张君玉张统制是否还住这里?”
仆人恍然大悟,“是你!你是马公子!快进来!马公子来了!”仆人向里边通报。
马敉宁跟着进了门,他没耐心等待,四周张望。
院里的人一下子聚集而来,来了访客,或迎接,或去通报主人。马敉宁则问他们,张珏在何处。
张珏迷迷糊糊听到房门外的吵闹,下意识地猛睁了眼。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中,使他一有动静就会醒来。
听到外面在喊“马公子”,他立刻意识到是谁,立刻开门到了院内。
“静之!”他见了人就唤。
马敉宁看见了他,也是欣喜若狂,如见了救星般。
“静之怎么过来了?成都的房子卖掉了吗?卖了多少钱?”张珏招呼道。他们曾约定,马敉宁卖掉了房子,就来名山县找他们。
“房子还在,生意没谈成。”马敉宁的笑容只有那么一会儿,立刻被愁容取代。
“怎么回事?出事了?”张珏觉察出有异。
马敉宁看左右,“这里话不便。”
张珏更深疑不是好事,拉他到屋里详谈。
“我和上官先生给你写的信,收到了吗?”马敉宁进门就问。
“你们给我写过信?”
“是啊!第一封是我写的,你没回信,上官先生便也写第二封。看样子你并没有收到。”
“我确实没收到。是什么信?上官夔也到了成都?出了什么事?”张珏更感不妙。
“是彭制置……彭制置被罢官了。”马敉宁一声短叹。
张珏亦有一惊,但没有太过震惊,彭大雅被罢官早在意料中。
马敉宁愁道:“不仅如此,朝廷还要追究彭制置的行贿之罪。”
“什么行贿之罪?大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张珏听了就怒。
“御史认为,彭制置能获得制置一职,靠的是贿赂史相公等朝廷大员。另外还要追查重庆的账目,认为彭制置借筑城之便,聚敛钱财。真真是冤枉,彭制置哪是会这种人!”
“尽是胡八道!那御史是什么人,坐在临安,还知晓重庆的事?什么都凭他一支笔,他写什么,就是什么了?”张珏怒拍桌面。
马敉宁痛心直摇头,“可不是吗?听是个叫金渊的御史,不知与彭制置有什么仇,这样诬陷他!已经还朝的杜范也极力附和,一干朝臣主张严办!”
“杜范吗?我听过这名字,史嵩之的政敌。”张珏反平静下来,但怒容更汹涌,“这不是仇怨,杜范等人的目标是史嵩之,所以才控告大哥向史嵩之行贿,这是政治。”
马敉宁无奈地苦笑,“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蒙古刚退,自己人又斗了起来。还不仅如此,这次还提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