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岩的过去,张珏知道一些,他跟随的目的就是报仇。时刻,仇人应就在眼前了。
“此刀借你!”张珏扔下喷射刀。
张起岩接刀,已不用言谢,他一声狂吼,不管前方是谁,阴他者必死。攻城如蚁的蒙古军阵里,一股杀气逆阵弥漫,被喷射刀砍中,不会流血,但此刀极利,切人如切空气,万军之中杀伐不累,这等恐怖,让蒙古军阵大乱。
不过张起岩无心扰乱军阵,他求的是最近的一条线。
红衣女人看到张起岩向她杀来,抽刀等着他。“你是谁?”这样一个对自己怀着疯狂杀意的人,她没有一丝印象。她也无需刻意去想,因为她杀过的人无数,想她死的人也是无数。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去死,就可以了!”张起岩冲向红衣女。
他手上的刀,红衣女认了出来,目光不由得紧缩,但已无处可躲。女子迎战,如平常与人格斗,用手中的刀接挡。
张起岩挥刀横劈,仅此一下,红衣女手里的刀断了。断刃打转落地,竖插入泥土。
一切仿若停顿,张起岩举着刀,红衣女也举着断刀。喷射刀的光刃闪烁,消失了。张起岩收起姿势,放松下来。他的对面,红衣女颈脖处发》¢,出咔嚓声细响,人头落地,滚到一旁,她的身体僵直倒下。
张起岩低头注视首级,捡拾了起来。
趁着红衣女和张起岩对峙的那么一小会儿,许沐沿着溪水逃窜,他又跌又撞,踩到长了青苔的石头,几次差点滑倒。尽管狼狈,只要能死里逃生,今日之耻定有洗刷之日。
蒙古军似源源不绝,一波波向城墙涌来,城上守军已战斗一夜,就算有疲惫,也都忘了。
“已经看得清了!把那东西拿出来!”王安节呼喊道。
“你搞什么鬼?”王坚纳闷。
王安节保持神秘,让父亲看了就知。只见士卒抬着几只竹筐上了城墙。筐内有铁球,但此球非同一般,其上插了根小绳状的东西,如长出的一根毛。
王坚对这东西不陌生,宋军中早有人制出此物,是一种火器,“你这是要给他送早饭啊!”王坚乐了。
“早饭差点火,给他们点上!”王安节坏笑。
军士点燃铁球上的小绳,投石机将此球抛出。
轰隆!
小绳燃至球内,见了火星,球中火药轰然爆炸。除开直接被炸的,被炮风所震,被火烧灼者更是一大片。而这样的铁球不只一枚,接下来一连落下十数枚,蒙古军乱成一团,更有不少后逃者。
蒙哥见此,怒气难耐,“有后退者,杀!另籍其家!”
他不顾侍从劝阻,往战场边沿靠近,夺下鼓手的鼓锤,亲自擂鼓以振士气。
“这鼓擂得好狠劲啊!换人了么?”钓鱼城上都听得见鼓声,王坚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忽然,都统制脸色一沉。“安节,你说过,蒙古主有擂鼓振士气的习惯?”
“是啊!”王安节答道。与王坚父子相认后,他给王坚讲了许多遇到过的趣事,也包括他在蒙古营里的见闻,“我亲眼看到过他擂鼓,不只一次,特别卖力,是他的一种兴趣吧!”
“好!”王坚兴奋,有种希望在心头升起,“朝着那边,给我来几炮!”他所指的正是鼓声传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