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拉开黄仲文,黄仲文仍大骂不止,“我与你相交多年,怎料你是这种人!算我瞎了眼!哪怕你弃职而逃,到最后走投无路,投降了蒙古,我都不会怪你。可你把百姓、土地送给蒙古人,你就是该千刀万剐的罪人!”
“不要说了,黄转运!”拉住黄仲文的人喊。
“让他说!”刘整擦去鼻血,“安抚司集会,我之所以没叫上黄兄,就是因知道黄兄必然反对。刘某心意已决,黄兄是走是留,听凭自便。”
“我不会跟你一起去当蒙古人的狗!”黄仲文甩开拉住他的人,“我回重庆!”
“可以。”刘整答应。
“制司拨来的三千兵卒,是给你守土的。你既不愿守土,三千兵卒我得带走。”
“可以。”刘整想了一会儿才答应,“还有吗?”
黄仲文没有别的要求了,最后看了刘整一眼,甩袖转身离去。
“等等!黄兄!”刘整突然追出。
黄仲文停了步,但对其已无话可说。
刘整说道:“回想你我认识之初,未曾料最后竟会反目。一切皆因俞兴而起。俞兴与我有怨,黄兄这么回去了,只怕他会为难你。不如多留几日,等我的行动天下皆知,到时黄兄回去便说,不受我诱降,所以逃归。黄兄不仅有忠义之名,俞兴也不敢将你如何了。”
黄仲文听后,对这旧友又生感慨。虽然未与他说话,但拱手一礼,当是应了。
刘整松了口气,嘱咐下人,送黄仲文回住处。
“安抚,黄仲文与我们不是一条心,留他会坏事。”立刻有人上前进言。
“也不能放他走啊!他走了,制司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啊!”胆小者更着急。
“我自有分寸。”刘整冷冷地说。
翌日,刘整平静如常地处理完衙门公务,收拾东西回家。
这是一个黄昏,夕阳把大地上的一切都拉出长长黑影。虽然只要到了无人处,刘整一个闪身就能通过影子瞬间回到家里,但他坚持如普通人那般,一步一步地走。很多时候,刘整几乎忘了自己拥有异能,自己与平凡人的区别,只是当了个官而已。
院子里有女人和孩子的笑声,刘整听到这些声音,才觉得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
“爹回来了。”小儿子跑来迎接。
自从父子俩分享了秘密后,小儿子对刘整格外亲切。
“今天有没有听娘的话?有没有捣蛋?”刘整抱起男孩。
“有啊!孩子每天都很乖。今天黄叔叔来找过爹,我说爹不在,他就回去了。”男孩道。
刘整生疑,“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下午,一个时辰前。也不是立刻就走,留下了封信。”夫人见儿子说不清,她自己接话说。
“明知那个时候我应在衙门,为何到家里来?信呢?”刘整立刻觉察蹊跷。
读了信,刘整皱眉,信纸被他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