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建梳洗打扮,收拾好心情,还特地带了一大束鲜花到合美,结果被告知许尽欢已经转院了。
去了哪里?不知道!
tf!裴思建整个懵!逗我!不声不响这就走了?躲他吗?
这显然是他自作多情!念头刚起,自己都觉得特尴尬,特不好意思,特不要脸!
凭什么躲他?他会吃人吗?人家爱转院就转院,谁规定非得告诉你一声,你谁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万般无奈之下,裴总只能拿着那一大束芬芳喷薄娇艳欲滴的鲜花转头去了李拜拜的病房。
李拜拜震惊了!
“小叔叔,这花是给我的?”
为什么送花?他又没死!小叔叔这是被鬼上身了吗?
裴思建很尴尬,但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
“送你,你就收着,哪儿那么多废话!今天感觉怎么样?”为了堵住对方的嘴,他恶人先告状,恶言恶语,恶形恶状。
“好好好,我收着,我收着。感觉还行!挺好!我什么时候能出院?老躺着难受!”李拜拜从善如流,连忙毕恭毕敬把鲜花接过,摆在床头。
天大地大,小叔叔最大!小叔叔说月亮是方的,他也得捧着!不过这花……肯定不是给他准备的。但究竟是为谁准备的,为什么送不出去,他也绝不会问——怕死!
看着猴子精似得在病床上抓耳挠腮的李拜拜,裴思建不由感叹,到底是年轻人,大难不死,转眼就又活蹦乱跳。
“听医生的话,叫你吃药就吃药,叫你躺着就躺着,不许乱来!”
“我很听话呀!可老这么躺着,人都要生锈了。”李拜拜哀嚎。
“生锈也总比死了好!”一想起他差点就死了,裴思建就不由心生怒气,瞪眼喝道。
李拜拜脖子一缩,闭嘴不说了,用鼻子哼哼着抗议。
小叔叔是如来佛,他是猴子精。小叔叔一瞪眼,他就不敢造次。小叔叔就是他爹,而且还是严父!
看着李拜拜那听雷鹌鹑瞎哼哼的模样,裴思建心里就一阵好气又好笑。
叔侄两个明明只相差了六岁,可十足跟两代人一样。李拜拜把他当严父似得怕着,他也把李拜拜当娇儿管着。
这二十年来,相依为命。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柔软起来,叹息一声,上前拍了拍李拜拜的肩膀。
二十年了,当年那个被他抱着怀里的小婴儿,如今也已经长成了个大小伙子。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将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顶好生一堆乱七八糟的孩子,组成一个热热闹闹的家庭。
他也就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和大嫂!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分量,李拜拜沉默了。
有些事,小叔叔从来不说,但并不表示他不懂。年纪小的时候,他糊里糊涂。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而他只有小叔叔。
他依然记得当年一脸青涩稚嫩的小叔叔作为家长参加他小学的家长会,毕恭毕正一脸严肃,坐在一堆货真价实的叔叔阿姨之间,怎么看怎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