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我不想死”李兴煌抓着许尽欢的手臂哀求。
许大仙挑着眉。
“哪有人能不死呢”连她都免不了一死。
对方神情慌乱,愣了愣。
“我,我现在还不想死。”
“可你已经死了呀”
“什么”他吓得撒手,瞪着他。
她也看着他,一脸天真无邪,越显得诡异。
“我,我怎么可能死了怎么可能”他能说能喊,能哭能笑,能跑能跳,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她胡说她骗人她,她跟那些人一样,也是要抢他的宝贝
李兴煌心想。
许尽欢噫了一声,伸手摆了摆。
“我对你的内丹没兴趣这种东西,你当它是宝贝,我当它是祸害”
“祸害不可能你是想骗我”
“骗你做什么你拿着这个东西,落了什么好”
“至少,我没死”他说。
“是,你没死。可你也没活呀”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现在夜里是不是都不睡觉了,也不觉得困,不觉得累,身体自我感觉还挺好。对不对”
他愣一下,然后点点头。
“这,这有什么不好”
“这有什么好是人都会累,都会睡觉。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还是人么”
“这,这有问题我不觉得这有问题”
“你不觉得那你半夜不睡觉在做什么是不是感觉自己可以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譬如说今天这样的东西,都来找你了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不是人”
“我不是人不可能我不是人,那是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是人他有手有脚,能吃能喝,怎么不是人。
不睡觉怎么了他精神好她在骗人。
“你不是人你是活尸”她轻声道。
“活尸”李兴煌脸色顿时白了,“不可能我能吃东西,我白天也能出去,我有影子,我”
“是啊只是你不用睡觉。”
“不可能”
“内丹的力量太大,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早就崩溃了。但也因为内丹的存在,所以它修复了你的身体。可是肉身凡胎承受不住,你死而复生,就不为天道所容。你现在还能白天行走,可是不是开始觉得阳光越来越刺眼,越来越灼热。白天让你越来越觉得不舒服,有没有”
对方沉默了,虽一言不,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说的都是真的。
“再往后你就白天不能出门了,只能晚上行走。不仅如此,人间的食物你也开始会吃不下。现在是不是已经觉得自己口味变了,以前喜欢的食物变得难以下咽。越来越喜欢吃生食,最好还是带着血的。”
他依然沉默,脸色从苍白变成阴兀。
“人死之后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一般是七七四十九天。这四十九天里,阴魂还能享用人间的食物,也会回魂探望亲人。你的过程也差不多,四十九天之后,你就彻底是一个死人了。所以我救不了你,因为你已经死了”
所谓活尸,就是比死尸多了一份“活”。死尸是死的,不会吃喝,不会行走,没有七情六欲,肉身彻底死亡,很快就会腐烂分解。而活尸的肉身仍然具有一定的活力,但这种活力和活人是不同的。嗜血,畏光,无知疲倦,并且永远饥渴。类似于往后流行的僵尸,也类似西方的吸血鬼。这类怪物,全世界都差不多。
他自以为还活着,但其实在不断死去
这话等于是彻底断绝了对方的希望,叫李兴煌不由露出怨恨的目光,并且刷的把手里捏着的枪提起,对准她。
“救我你一定有办法”
他被骗了,那个所谓的香港高人骗了他。他以为自己真的死而复生,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可她说的难道就一定是真的不管真假,至少她都说对了。而且,她能打败那个怪物,还消灭了那个符咒。那个符咒,他是认识的。他知道,这些人一直在打他李家的主意。
他原本以为那东西送到了内地,这些人就会放手。现在想来,很傻很天真。
这些人不仅想要那个东西,连他手里这个,也一并想要。
但他绝不会交出这个宝贝的就算这东西把他变成了活尸,但至少也比他变成死尸强。
他有钱,有未尽的理想,有无穷的,他留恋人间,他还不想死
他决不放弃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的。
怨恨之中,更有浓浓的祈求以及不舍的欲念。
面对枪口,许尽欢微微皱眉,陡然一抬手,五指张开,轻轻一抓。
他握着枪的手立刻一阵剧痛,就好像被铁爪捏住一般。
她轻轻一扭。
他的手腕也立刻跟着一扭,五指张开,手中的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她松开手,啧了一声。
“不自量力”
说完,一转身,拉着许渊扬长而去。
“走吧我想回去了”
这还用说许渊二话不说,双手往她腰上一插,跟举着一个大娃娃似得,抱起她一路小跑着朝巷子口狂奔而出。
这一晚上见识的怪事怪物太多,他真是够了。
赶紧的,打车回酒店越快越好
两人打车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这时间在国内已经是万籁俱寂,然而纽约是不夜城,越夜越热闹。
不过两人的作息仍旧保持国内的习惯,故而各自回到房间,一番洗漱之后准备睡觉。
许尽欢洗了澡,一边刷牙一边听电话留言。
段迦仁打了无数个电话,还留了纸条,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就是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告诉他
呸的吐出嘴里的牙膏沫,她对着镜子一挑眉。
她去了哪里为什么就得告诉他他谁啊凭什么管她
把嘴巴漱净,吐出嘴里的清水,她扭头回到卧室,伸手把电话留言都删了。
段迦仁的抱怨在她眼里一钱不值更不会想到要回一个电话过去,安慰安慰他。
伸手掩面,打一个哈欠,伸了伸拦腰,她钻进被窝里,闭上眼安睡。
至睡着也没想过段迦仁,想的最多的还是粤香楼的白灼虾,以及唐人街路边的各种小食。
而此时此刻,段迦仁也刚从唐人街离开,绝没想到他与他心心念念的女神其实隔着一条街。
许尽欢在美食街,而他在商店街。
商店街的尽头有一家华人道观,名曰真仙。在道观的后殿,他见到了久违的解先生。
解先生姓解,名语花,是个颇婉转风流的名字。本人也长得风流倜傥,相貌堂堂,颇有一点台湾偶像小生的味道。
然而解先生的身份绝不是偶像小生,他是台湾跨国企业的总裁,资产超过上百亿,身价非凡。
未过而立之年就功成名就,品貌又如此出众,真叫人羡慕嫉妒恨。
跟他一比,段迦仁自觉惭愧。
然而不过半年未见,解先生却大变了样,叫他一时都有些不敢相认。
原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偶像小生,此刻却是坐在电动轮椅里和他见面。
起初他以为对方受了伤,暂时性的不良于行。但后来慢慢就察觉到不是这回事,。深秋时节,衣服穿得多,解先生又带着手套,叫人无从窥视。可明显的变慢的语速,时不时僵硬的动作,让他意识到,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解先生病了而且这病还挺严重的
好在对方的头脑依然清晰,思维依然敏捷,所以沟通依然流畅,而且相谈甚欢。
原来解先生想要控股一家位于西欧的生物公司,为了获得这家公司的决策权,他需要至少买下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票。但这对他来说还不够,他准备买下这家公司百分之六十二的股份,这样才能全权掌握公司旗下的一个实验室。
另外他还要投资一家主营电子医疗设备的公司,包括这家公司下属的一个医疗器械加工厂。这家公司以及加工厂位于乌克兰,那里情况比较复杂。他希望买下这家公司之后,把这个公司包括那家工厂还有几个相关技术人员一起,统统打包到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