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银安殿上一直萦绕着一股急躁和危险的气息,尽管连年的征战和在边防上的军务花费十分巨大,但是大凤朝连续几十年的丰收和税负,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年之间就挥霍一空,变作一片虚无呢,更甚至账簿上,有的地方还是亏空状态,需要国家拨出一批善款来救济?
老皇端坐于龙椅之上,眼观殿内的文武百官,他们个个都在自己的威仪之下低头不语,来个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他的心里一阵气恼,看向自己的左手位置,本来应该是太子的座椅,此刻却空无一人。
老皇顿时脸色一沉,喝问,“太子何在?”
无人应答。
老皇脸色更差,看向身边的二皇子,“你大哥呢?”
凤紫泯略微沉吟,欠身弯腰道,“回禀父皇,儿臣不知。”
不知?老皇脸上已经有了几许的怒气,魏公公在一旁察言观色,这时候才开口道,“陛下,太子前几日染了风寒,眼下正在卧床休养。”
“他染了风寒?孤怎么不知道?”老皇眉头一拧,那个太子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在自己的眼前说这说那,结果这一夜的功夫,他就找不见人了,还来个伤寒感冒?
“你一会儿着两个太医去为太子殿下诊治诊治,眼下正需人手,太子病倒,可是大大的不妙。”老皇沉声说道。
“众位卿家,你们有什么建议没有?关于国库空虚一事,大胆直谏就是!”老皇这一次真是下了狠心,鼓励所有的官员出言献策,最好是能将这国库的紧急情况给熬过去,或者干脆彻底的解决掉。
老皇问了三遍,底下都无人应答。老皇恼怒非常,一挥龙袖,转身离去。这就算是退朝了。
这个没滋没味的早朝就那么干脆利落的退了。
老皇暗自回到寝殿里头去生闷气暂且不提,且说二皇子凤紫泯,在退朝之后,他疾步回到自己的赤霞殿,快速让红栌去给几个亲近的心腹大臣送信,请他们过赤霞殿里头来议事。
黄白橘第一个赶奔到了赤霞殿,入内便见到刚刚回来的凤紫泯手中正托着一本书,看的直皱眉,他走上前,朝书上看了一眼,是一本治国精要。这个时候看这种书,还能有什么用途?
凤紫泯第一次感觉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他之前所学所得的知识和本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想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来解决掉此次的大凤朝所面临的危机。
二皇子凤紫泯和众人在赤霞殿的偏殿里头上衣了很久,也没得出一个所以然来,送走了各位大人,黄白橘忽而对这凤紫泯说道,“殿下,您一会儿是否还要批改公文?”
凤紫泯一愣,摇了摇头道,“今日公文已经批阅完毕了。”
“如此,臣为殿下带来一个人,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凤紫泯又是一愣,随他走到殿外,只见一个瘦削的女子即使是在深春里也还是穿着一身薄薄的裘皮衣裳,在院子里的梧桐树底下来回打转,看起来很是无聊的样子。凤紫泯下意识的开口,“楼云裳?”
云裳打了个哈欠正在揉眼睛,没看见站在黄白橘身后的凤紫泯,只看到了黄白橘晃晃悠悠的出来,顿时皱着一张脸,走了几步过去,“老黄先生,你到底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啊?我觉得这个院子里头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呀。”
黄白橘愣怔了下,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一笑身子一晃动,云裳才看见站在他身后,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看见这个人,云裳的嘴巴就合拢不上了。
太倒霉了点吧。他……他,竟然在这儿!而不偏不倚的,她刚刚正好嘲笑了一下人家的院子。
“额……二皇子……殿下……”她尴尬的杵在那儿,尴尬的搓着手,尴尬的看着那个铁面王爷。
凤紫泯冷沉着脸,看着黄白橘,“黄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白橘呵呵一笑,显出十分的儒雅和大度来,“回殿下,臣是想着咱们大臣们凑在一起想的法子未必能让殿下入得了眼,故而请来无忧公主,请她帮忙一起想了想,或许对咱们大家有所帮助。”
凤紫泯将嘴巴一撇,“靠她?”
云裳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们二人,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便插话,最近陆谨兄弟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故而他的身边的确是需要一个有头脑的人的。只是这个人从一个老实巴交的陆谨变成了一个诡计多端的楼云裳。
黄白橘对着云裳一笑,“公主,殿下请您过来是想要讨教一些关于银钱方面的问题,不知道公主您愿不愿意赐教。”
云裳温柔的笑了下,摇了摇头,“不愿意。”
黄白橘:“……”
凤紫泯:“你刚才说我这院子怎么了?”
凤紫泯笑得极其虚伪,如同一只猫一样弯起自己的眼睛,敛衽为礼,“呵呵,呵呵,没说院子啊,我说您这里,空气清新,风景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