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旻言这一路上都觉得马车里头实在是太安静了,云裳刚刚出来的时候神色也是极其不佳,这种安静居然让他觉得有些害怕,幸好莲公子来了,他一来,公主就没事了。旻言放了心,高高兴兴的扬起了鞭子,将马赶了起来。
“莲准……”云裳不争气的将刚才忍回去的泪水一股脑的全都流了出来,染湿了莲准的前胸。
莲准不以为意的一笑,抚摸着她如水般光滑的头发,“以后看你还乱跑,做什么事记得要和我商量,自己冲动冒失,险些吃了大亏是不是?”他忽而坏笑了下,凑到云裳的脸上啵啵的亲了两下,云裳都被他这动作亲傻了,瞪着含着眼泪的眼睛看着他,“你做什么?”
“刚才那男人都占了便宜去,你身上都是他的味道,我很不开心。”他说着,眼眸里的光就深沉了下去,云裳扭过头,“你别提他,我恶心。”
他的唇又凑上来,留恋在她的颈间,看见她身上的红痕眉头忍不住一簇,依旧是笑呵呵的对她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回去拿唐门最厉害的毒药丸子,毒死他。”
云裳一惊,她从莲准的口气里听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云裳摇了摇头,“他虽然对我做了这样的事,可我还是得公平的说,他是个好皇帝,比太子那个笨蛋强多了。”
“你还有这份心。”莲准彻底泄气,替她弄好外袍,一看,竟然是凤紫泯的衣裳,心里一醋,将她的衣裳拔了下来,打开车门就抛了出去。云裳睁大眼睛,“你不要命了!那是皇子的衣裳!”而且还是马上就要做皇帝的皇子的衣裳!
他就这么给人家扔了出去!这也太……太不要命了吧!
莲准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罩在身上,一股熟悉的莲花的香气扑面而来,莲准看着她的眼睛,道,“他欺负你,我丢他一件衣服算的了什么?”
两人一路回到莲心小筑,还别说,被莲准这么乱闹一顿,云裳的心情还真是好了很多。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都只能呆在莲心小筑里头,其实凤紫泯说的过于简单了,不止是她不能出莲心小筑,而是她整个莲心小筑里的人都不能出去!
一个莲心小筑简直就是被铜墙铁壁包围了一般,凤紫泯居然派出了羽林禁卫军来站岗!云裳前两天气得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饭菜都吃不下。倒是莲准一个劲儿的哄着她,让她好过不少。
可这样,终究不是事儿。她心里惦记着太子,惦记着那场被白纸黑字写了下来的宫廷政变。可她也同时纳闷,为什么一个被软禁的太子还能组织起来这样大规模的兵谏?逼宫,说是逼宫,但这江山本来就应该是凤紫汕的,现在是凤紫泯他趁老皇病重,太子贪污,皇后自缢这么一个空隙横刀直上,将江山半壁都夺了去!按理来说,是他凤紫泯夺了他大哥凤紫汕的宫!
真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斗败了的凤紫汕反倒成了叛军逆臣!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第四天的后半夜,莲心小筑里不能入眠的楼云裳忽然被一阵喧哗声惊醒,她心里升上一股不好的念头,自己跑到院墙外,听外头的动静。外头很是嘈杂,她甚至听不清外头的禁卫军喊些什么,但是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字。
北安门。
云裳的心陡然冷了下去,她知道,那场早就被对手洞悉了的兵变,终于来了。
尽管是在莲心小筑里,但是她也能想象到此时北安门的场景,太子呢?他是否现在还在东宫?她正胡思乱想着,莲心小筑四天没有打开过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云裳猛地看去,居然看见是雷彪带着侍卫闯了进来。
旻言和家丁们拿着笤帚,拖把横在院子里,雷彪是个彪形大汉,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就扔飞了两个朝他冲过来的家丁。
旻言手都抖成一团,仍然站在云裳的身前,“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公主府?”
雷彪大嘴一横,“这算什么公主府!长公主有令,将勾引皇上的无忧公主带到宗人府,就地正法!”
云裳的眼睛蓦地睁大,“勾引皇上?”
雷彪藐视的看了她一眼,“公主被圈禁这些天恐怕还不知道,老皇前夜里已经驾崩,眼下北安门那边皇上正在清君侧,除逆臣,你,也难逃此劫!来人,将她锁起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