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也有些被绕住了。云裳喜欢美少年,天下皆知。可他却到底弄不明白真假。云裳催眠孔杰地过程,他是亲见;然而云裳和莲准之间纠缠不清也是事实……
见两个人一时无语,朱富贵反凑过去到云裳身边,用似乎是刻意压低了的却事实上没有人听不到地声音在她耳边问:“兄弟,你是喜欢压别人,还是被人压?”
云裳的脸登时热得像要燃烧起来;却见朱富贵又是被陆慎一把抓了过去,这回却没有客气,朱富贵被拽得腾腾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却又嚷道:“陆都督你做什么?”
陆慎已经有些怒了。“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好不好?!这是你所谓地当哥哥的该说的话么?!”
朱富贵再看看两个人。整了整被拽开的领口,笑道:“谁说我是开玩笑?管是被人压还是压别人。我兄弟都有这个本钱不是么?你别看他文文弱弱的,这天下巴不得被他压地人多了去了!云裳,你要是嫌弃醉燕堂,就在我这都督府里挑人也没问题,放心,无论你喜欢谁,哥哥保证都给你弄来!……不然我叫些长得好的来你挑?”
他这样说着,还不忘挑衅地看了陆慎一眼。
云裳觉得已经有些了解了……从去年几个人在平兴府住的那一段,朱富贵就隐约看出来她对陆慎的特殊,旁敲侧击地问过;这次,怕不是误会了两个人真有什么,在这里试探或是撮合吧?连忙苦笑着道:“朱大哥,还是别打趣云裳了,什么醉燕堂清风楼的我都不去,弄些热水点心的,兄弟就对你感激不尽了!”
朱富贵见她这么说,反而正经起来,“说了不是玩笑!云裳,年前你在京里做的那些,哥哥对你才是感激不尽!别的你也不缺,哥哥只知道你喜欢这一口,到了我的平兴府,还能亏了你不成?你若是今儿真累了,那就从长计议,也不差这么一天两天。反正为了那三十万地征兵,你怎么也不能立刻就走吧?总要让哥哥略尽了点心才好。”
两个人这才明白,原来他竟是说真地……却是为了年前云裳在京里替他的养父母尽孝送终地事情……一时无话,只陆慎重重哼了一声。
朱富贵立刻“哼”了回去,道:“怎么?你陆都督还是看不惯么?!朝廷是不许官员嫖妓,可男色却不在其中,再说我这只是报恩,连陛下都不禁云裳什么,你还管那么宽不成?!云裳你别理他,就算他武艺高,马跑得快,平兴府里还是我老大!今儿这话放在这里,平兴府有一个算一个,但凡你看得上的,绝无二话!,别看我向来是个喜欢女人的,可就算我兄弟说要上我,都没问题!”
原来他竟是还在意那会儿陆慎赛马赢了他的事。云裳苦笑,却再不想就这么个话题讨论下去了,连忙推着他往外走,“好好好,不是说从长计议么?朱大哥,你再不给我安排房间,我就自己去找了!”
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温暖的。朱富贵,这么地真心待她,这样介于亲情与友情之间,又超越了性别甚至性向的一份情谊,弥足珍贵。
终于又一起吵闹着吃了饭,安顿下来,云裳便叫人搬了热水来洗澡。平兴都督府内果然还都是一色的亲兵,布置好了之后便都被云裳打发了出去。
掩了门,脱了衣裳,才刚入水,却听见外面传来低低说话的声音。云裳一惊,急忙问时,却是陆慎带几分尴尬地答了话。只说他会在外面等着,让她放心沐浴……云裳转念一想,却也明白过来,原来他竟是怕朱富贵趁这个机会又给她安排男色侍寝,过来替她守门!不由低低暗笑……
她原本是仓促之间赶过来的,什么都没有带;不一时洗完,便打算穿上原来的衣裳也就罢了……却在此时,又听见叩门……从没有听过陆慎这么吞吐,听得出来,他一定是脸红红地在说话:“换的衣裳我放在门边了……外面没人……你自己拿吧。”
稍稍开了个门缝,果然看见一摞崭新的男装;拿回来展开,惊讶地看见居然里外都有,甚至……有叠好的长长的雪白布条……当然,这种兵营里头,她还是消停的换上男装更好一些,也更方便一些,自然也更加安全一些。
云裳觉得自己的脸一定也红了……不过片刻又冷了下来,迅速穿好衣裳,去藏那换下来的不该让人见的东西,忽然又顿住……目光有些痴痴地,落在一条水墨白绫的肚兜上……那是她匆忙换上男装的时候,穿在牛皮软甲里面的……这么多天曾经穿过女装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