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戛然而止,紫烟目露无措,惶惶不安。
寿安王耶律茂与南院大王耶律斜轸是出了名的八字不和,上次两人在最妩楼撞见的场面,紫烟至今记忆犹新。
一个自视甚高,一个目中无人,两人相遇好比就是针尖对麦芒的交锋,让旁人不知该如何收场。
紫烟躲在琴室中不敢出来,耶律茂本想进去抓她,见耶律斜轸在场,便不将紫烟放在眼中了。
“难怪紫烟中途弃本王而去,这不是南院大王吗!”耶律茂的话中带着尖酸。他心中气愤难平,本来他与紫烟在松涛阁处的好生自在,就因为一名女婢对紫烟附耳低语了几句,紫烟便借口离开了。若不是紫烟的琴声传来,他也不会闯入这琴心阁来。耶律茂嘴角挂着冷笑,字字句句都含沙射影,教人听着十分不舒服。“传言,对南院大王投怀送抱的女人,排成一对好比辽河那般长,怎么沦落到跟本王抢女人的凄惨下场了?”
面对耶律茂的剑拔弩张,耶律斜轸显得一派从容。将剥好的十几粒花生米放入杨琪跟前的小碟中,他才懒洋洋回道:“寿安王也说了,那不过是传言。”
耶律斜轸对此要么是浑然不觉,要么就是在耶律茂面前故作谦虚。
就凭耶律斜轸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俊颜,杨琪怎么都不觉得耶律茂说的像是传言。
耶律茂踱到杨琪跟前,打量她的目光之中露出惊艳的神采,“最妩楼何时纳了个这么招人眼缘的小姑娘?随本王到松涛阁去,松涛阁里好吃的更多。”
这耶律茂竟将她当成最妩楼的姑娘了,还天真的以为用吃的就可以收买她,杨琪险些将花生米囫囵咽下腹中去。
她拧着小眉头,摆出一副相当为难的模样,“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请寿安王殿下恕罪,我不能去松涛阁给殿下作陪,因为有人提前包下我了。”
说着,杨琪藏在桌底的小手指向了耶律斜轸。
杨琪举双手双脚发誓,她绝对不是挑拨离间这两个男人的关系。
耶律茂看着人模人样,似乎是有某种怪癖。
杨琪对此深信不疑,不然他不会将色眯眯的目光放在了一个小丫头身上。
耶律茂笑的不怀好意,他似乎能预见多年后杨琪艳冠一方的景象。
“按照最妩楼的规矩,像你这般大的小姑娘,是不应该接客的才对呀。”
“连最妩楼里立的有什么样的规矩都知道,寿安王殿下不愧为这里的常客。”耶律斜轸状若无心似的对耶律茂冷嘲热讽。
杨琪感觉身后一沉,回头一看竟是耶律斜轸的手臂横在了她座位的椅背上。
耶律茂对耶律斜轸置若罔闻,他的视线一直围着杨琪打转。
知道他是寿安王,这小丫头一点表示也没有,甚至吝惜于一个礼节,一开始认为她是最妩楼的人,是耶律茂先入为主了。
不能说耶律茂聪明绝顶,他能安然的存活至今,一定程度上凭得也是实力。
他越发觉得杨琪的身份不简单,踱远了一些,低头冥想着答案,再回头望一眼耶律斜轸与杨琪同坐一起的画面,耶律茂渐渐的恍然,心中的答案渐渐清晰。
“原来你就是南府从幽都府带回来的小汉人。”耶律茂嗤笑了一声,带着些自嘲的意味。他承认自己刚才看走了眼。知道了杨琪与耶律斜轸的关系后,耶律茂对她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一个汉狗犊子入我大辽国籍,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杨琪一脸茫然,她还不知道安隐在为她入籍契丹一族的事情上遭到的就是耶律茂这层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