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一无所获。
柳禅七自嘲笑了笑,道:“当年我坐于忘归山山巅,日出时盘膝,日落时阖眸,此后三天大雨,不曾在忘归山日月佛台挪动一步。”
同样没看出来什么门道的易小安好奇道:“你看到了那副观想图?”
白袍男人点了点头,巍然道:“观想二字,便在于心境。”
“若能入静,真正将天下大势收入眼中,自然心有所悟,能得见这幅蛰伏极久的著名佛门观想图。若是心有杂念,不能入静,便是坐到海枯石烂,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柳禅七笑道:“当年我花了一天时间坐到入静,再抬眸看去,便能见到一条龙脉蔓延曲折,从东向西,宛若一条苍龙脊背浮出大地,要抬起头来吞吐天地,只是那条苍龙面目模糊,被云雾遮挡,师父说我心还不够静,与佛门机缘也只是点到为止,无法得见全幅观想图的面貌。即便如此,当我真正看到那副观想图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苍龙出行大地的场景,着实有些壮观得吓人。”
白袍老狐狸拎起自己腰间的桃木酒壶,笑着对易潇开口道:“你要想参悟观想图,便试着在这里入静好了,如今离洛阳开城门还早着,大可以放心去悟,入静以后,若真撞上大运,能看出那副观想图,即便是不如我当年,也足够你消化咀嚼到九品境界了。”
小殿下果然在日月佛台最边缘盘膝坐了下来。
易潇望着下方云雾间若隐若现的尘世。
人间喜怒哀乐,在忘归山巅看下去。
就只不过是一蓑烟雨。
他微微蹙起眉尖。
自西向东。
一抹紫气妖异无比,怒而冲天。
三千里,缠绕洛阳。
曲曲折折,盘踞北魏,好不惊人。
易潇低下头,面无表情往山下看去。
大风皱起,鬓角飞扬。
黑衣少年面无表情看着一条巨大的苍龙从地面连绵起伏,从关山而起,至大夏休止,身躯庞大拖移,移海平山,将一切拦在身下之物尽数摧毁。
摧枯拉朽般。
最后视线微微停顿。
那道苍龙的身躯自尾部而起,一点一点曲折盘绕,最后头部落在在忘归山巅。
易潇恍惚抬头。
面前一颗数百丈的狰狞面容缓缓扭转。
两条龙须垂落天地,巨大的竖瞳抵在自己面前。
吐气呼气如同天崩地裂。
小殿下看着那张一鳞一角纤毫毕现的龙颅,面无表情开口道。
“这是什么观想图。”
白袍柳禅七看着黑衣少年独自坐在日月佛台边缘,下意识喃喃道。
“这幅观想图脱胎于佛门莲花峰的第一观想法。”
易潇面色苍白,看着那颗缓缓扭转最后面对自己的龙,翻了个巨大白眼,最终张开血盆大口,要将自己连同整片天地都吞噬进去。
与此同时,白袍老狐狸的声音狠狠敲打在心间。
“苍龙背负忘归山巍峨抬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