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多远,忽然有人轻唤杜远名字。三人回身相望,但见一名青年道士,葛袍麻衫,带着天然呆萌的圆脸,无声向他们飘来。杜远见了,惊喜大叫,“大喵!你怎么也在这儿?”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宜兰三清宫观主——淳于帆天师。
两人执手相见,说不尽的欢喜。杜远忙对红袖介绍,“这是大喵……”红袖掩嘴笑道,“我们认识的,你忘了我和阿雅去台湾接你?”杜远一拍脑门,“唉,我这记性!止正大师,这位是来自宝岛的正一天师淳于帆,系出茅山,统领宜兰三清宫。也是我的义兄!”大喵连忙打断,“我那小小三清宫,和人家混元宫相比,不提也罢。止正大师好!红袖姑娘好!”止正与红袖纷纷还礼。
杜远耐不住问,“怎么,你也接到了邀请?刚才我遇到一桌牛鼻子,看道法像是龙虎山的人,你要小心啊——”大喵呵呵一乐,压低声音,“在这里别说牛鼻子,人家漫山遍野都是牛鼻子,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开牛鼻子大会。你这么讲几个意思?想作死不成?”杜远自知失言,把义兄也连带骂了,乃嘿嘿哂笑,“好,我改。不过呢,我建议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互相有个照应。”
大喵知晓这位义弟的好心,怕他人单势孤,遭人欺侮。心下十分温暖,“别担心,我的确孤身从宜兰出,不过呢,到了大陆,立刻汇合了茅山的师兄弟,组团来的。安全没有大问题。倒是你们,如果不嫌弃,可以搬来和我同住,说话也方便些。诺,茅山人马都住在西区的‘上德阁’,包场了。”
杜远顺着他手指望去,谷底西侧,一处高阁灯火辉煌,人影憧憧,活力十足的样子。“不会吧,来了这么多人?你们是想出个大风头不成?”大喵摇了摇头,将杜远拉到路边暗处,密语道,“近年来,全真青城对正一茅山打压十分厉害,双方教门之争远大于龙虎山与茅山的宗门之争。只要茅山系的一落单,准保被人伏击。这次我们组了个大团,共三十多人,其中天师就有十二名之多,先做到自保互保,有机会的话,也想反将一军,给青城一次重拳回击。”杜远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急忙示意收声,用力握了握大喵的手,“我也看青城的不顺眼,还有龙虎山的,动起手来,算我一个!”两人相视一笑,兄弟情谊尽在不言中。
红袖担心节外生枝,凑近一步对大喵说,“淳于天师,我们此次作为止正大师的护法而来,不便打扰。我们住的也不算远,就不用搬到一起了,有事打个招呼,转瞬即到。”止正也凑了过来,举着手机说,“对,建个群不就得了!手机不是法器是神器。”说完点亮屏幕却又呆住了,“日毬!毛信号都没有?在谷外停车场还好好的满格呢。”大喵笑曰,“我早现了。只要进入这所谓的‘仙蓬’内,手机信号是不通的。大概是不想暴露太多吧!否则的话,后天开始斗起法来,哪个二货一朋友圈,不惊世骇俗才怪。天大的秘密也保不住了。”
四人又寒暄几句,暂时别过。
回到“来仪”宾舍,各自回房歇息。杜远洗了个澡,刷了个牙,饱暖思红袖,寻个借口敲开了姑娘的房门。
“领队大人,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汇报一下我的思想进程。”他说的郑重,红袖也是一愣,忙招呼他坐下慢聊。杜远看了一眼椅子,坐到了香闺的床上。依旧严肃地说,“自打我入丹园,人生突然开启一扇窗。无数智慧思想涌入心房,像阳光一样,把我点亮。”红袖听到这里,不禁拍手叫好,“你今天怎么了,充满诗人气质。讲话还带押韵的——”杜远眼含忧伤,“当一歌在我心中流淌,怎能不像诗人一样?太阳是你,你就是太阳。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砰!”一只鸭绒枕头重重拍在他的脑门上——
红袖连连出手,劈头盖脸一通削,“你以为我不知道S?H?E是不是?搞点原创你会死呀?”杜远连忙出手抵挡,慌乱之中,一把拉歪了红袖的身子,将自己扑倒在软软的床上。房间内灯光昏暗,软玉温香在怀,两个相差三百多岁的年轻人拥在一起,身体同时僵住,仿佛不能呼吸。
杜远拿嘴去寻香唇,被红袖扭头躲开。顿时热血上涌,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又把嘴拱了上去,这次红袖没躲,只是闭上了眼睛。两枚久旱的泉眼缠绵咬合,生出无数甘露。里面有水,也有火,这双重冲击,令他们暂时失去了理智……
窗外树影婆娑,窗内暗香浮动。纱笼随风有节奏地轻摆,含混的呜咽传递着幸福的惶恐。
不知过了多久,风平浪静,两人相拥而卧。红袖的手指在杜远背上轻轻划过。忽然,红袖腰腹一紧,她惊恐地睁大美眸,颤声道,“怎么,还没够?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