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曼没有笑,耐心解释,“最先进的型号都无法低空低速飞行,也即无法投放速干混凝土集成块。它们的设计初衷是远程制导轰炸,所以……”
“我明白了。”奥本马可不是笨蛋,他迅速跳向下一个问题,“沃克在线上吗?”
幕僚长立刻按动遥控器,总统正前方的分隔屏幕上出现了联邦调查局的标志,仅一秒就切换到一位严肃的中年人画面。
“沃克,FBI能出多少力?”
“总统先生,联邦警察在加州的可调用岗位有限,具体救援仍需以州警为主。不过,我们可以参与对失踪飞机的搜索工作中。”
奥本马尚且无暇顾及失踪飞机,他使劲揉了揉脸,“好。我明白了。这事你们和国土安全部一起去办,我只要结果。”
“哦不,总统先生,我需要完整授权。您知道的,跨部门协办效率极其低下,我不希望见到任何来自DHS的面孔……”
“滚!”奥本马用力一砸桌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面前玩宫斗?!
在幕僚长遥控器的配合下,屏幕瞬间一黑,沃克知趣地“滚”了。
“我再看一眼卫星画面……”总统有气无力。
幕僚长立刻切换到实时传送的军事卫星画面,足足有六颗同时把镜头对准了暗黑峡谷。
三座高大的冷却塔在俯瞰角度只是三个圆圈,但此刻,只剩下两个半。那半个,显然是F22机载响尾蛇导弹的杰作。
“……还好,两颗常规空对空导弹只命中了一个目标。”幕僚长试图缓解压抑的气氛。
“好个屁!”奥巴马遏制不住内心的窝火,“老子就要退休了,专属图书馆都建好了,新豪宅也特么盖的很顺利。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添这么大一个堵!历史会如何书写这一页?昂?大号标题是‘位黑人总统射爆自己的王座,把核幽灵散播在亚美利加’?我现在几乎都能听见普鲸那个杂碎的讥笑声!”
室内一片沉默,有人愕然,有人幸灾乐祸。但统一表现出来的,都是无限忠于领袖的忧国忧民之色。
电话铃响了,是座机。幕僚长迅疾按下免提,扬声器中传出一位女士气急败坏的声音,“接总统,我是希莱莉!”
“我,不,在。”奥本马用口型无声示意幕僚长。
幕僚长刚想替主子撒这个谎,希莱莉又道,“黑子!我知道你正准备说你不在,没这必要!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开启嘲讽。我只要求你立刻开放加州领空,我的专机需要离开洛杉矶——可机场居然不让我们起飞!”
奥巴马突然怒不可遏,一把捉起话筒改回私密模式,“听着,输给小三的臭婊子,三凯党家族的老巫婆!有本事你就自己扇着小短胳膊飞回花生屯,或者干脆飞回你的阿肯色!一周内,只要任何民用飞机还敢在加州起降,老子就毫不犹豫地射下来——”哐当,挂了。
列席高级军官们无不瞠目结舌,但旋即又同时伸出大拇指点赞,甚至有掌声响了起来。大家终于在这位总统大人身上看到无所畏惧的血勇,亚美利加之幸!
奥本马也感受到这份迟到的敬意,稍稍消了火气。
可是电话铃又不知趣地响了起来。
这回幕僚长学乖了,没有按免提,直接拎起来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
奥本马冷笑着对参会者道,“不用问,肯定是川普那头猪。他今天也在洛杉矶,他也需要迅速逃离。”
闻者均轻声笑了起来。只有幕僚长一脸严肃,“总统先生,是州长,加州州长,前加州州长。”他连续修正了两次。
“施瓦辛?”奥本马有些纳闷,这四肢达的蛮汉曾是政坛超新星,如果不是出生在奥地利,恐怕会直接威胁到他的总统宝座。
“他又想怎样?”
幕僚长没有回答,默默按下免提,说了句“总统在线。”
“嘿,贝拉,听着。”的确是施瓦辛的嗓门,他年轻时类固醇吃得太多,声带十分醇厚。“我在柯达剧院,对,就是举办奥斯卡那个地方。这里有许多和你一样中间名叫做侯赛因的家伙。他们都有自动武器……”
哒哒哒——一阵近在咫尺的三连点射声打断了通话,之后再无声息,直到陷入无尽的忙音。
在座人士尽皆目瞪口呆,幕僚长按断免提,也很茫然。
奥本马茫然地问,“这只犀牛在说些什么?柯达剧院?那里有什么活动?”
幕僚长迅速在平板电脑上一搜,“今天没有,38小时后是‘人类与地球科学年会’开幕式……不过,据媒体报导,受邀的世界顶级科学家们都已经提前抵达洛杉矶,暂时住在柯达剧院隔壁的知更鸟饭店。有小道消息说,霍根自己要先开一个朋友圈会议,时间就在今天,一小时前……”
“霍根?”奥本马头疼无比,如此纷杂的信息接踵而至,令其憔悴万分。“斯蒂芬?霍根?筋肉萎缩的那位英国佬?”
“是的,没错。”
“天,这又是什么B级片桥段?”总统有些绝望,“中东恐怖分子和前明星州长一起与科学界翘楚组团做邻居……这样的组合十分不美好……不、不、不,上帝啊,今天是我的受难日,也是你们的受难日,是整个亚美利加的受难日!”